21 铜生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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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女使都带了些难以忽视的异族骨相，这位魏娘子却是在中原女子的柔美底蕴中带了些利落的棱角，因而显得又明艳、又利落。</p>

展昭心里有了些隐约的猜测，对这位魏娘子的兴趣也愈发浓厚起来。</p>

百花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厅上众人，点头道：“李都头言重了，不知诸位深夜到访，所为何事？”</p>

张衷这会儿对百花怎么看怎么顺眼、心里早已把她当自己人了，毫不避讳道：“展大人在查一起铸造私钱的案子，前些日子查到了有一批铜矿……”</p>

杨景和听他快要一股脑儿地全抖出来，出言呵斥道：“你说那么多干什么！”</p>

张衷闻言噤声，李宜忙接过话来：“我们搜查赃物时遇到了些匪徒，一路追着我们到了清晖桥，冒昧来娘子府上叨扰，实在抱歉。”</p>

百花扭头去看展昭，正好对他满含打探的目光，又瞥了瞥他一片狼藉的右手，只轻声道：“不算叨扰，还是先替展大人处理伤势吧。”</p>

杨景和闻言低头去看，只见展昭右手用黑色的面罩裹着，露出的指尖沾着点点暗红，她皱眉道：“你受伤了？”</p>

“小伤，不碍事的。”展昭从鬼门关上走了无数回了，并未把这等小打小闹放在心上，“多谢娘子挂怀。”</p>

“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你就让魏娘子看看吧。”</p>

珊瑚听他说话有趣，掩嘴笑道：“我家娘子可不会看病，幸好这回同来汴梁的贺娘子精通药理，烦请几位坐下稍等吧。”说罢往一旁点茶去了。</p>

茶还没喝上，展昭便瞧见雨幕中又走来两人，均是长眉细眼、鼻梁高挺，连带着一举一动都更多了几分异域风情。</p>

“展大人右手受了伤，还请姐姐替他看看。”</p>

面对着厅上一众生人，贺兰半分好奇的心思都没有、径直走到展昭面前福了一礼，伸手将他手上裹着的面罩揭下来。</p>

龙凤团茶的香气渐渐飘散开来，白芷打了两盆清水过来、站在桌边给贺兰打下手。</p>

“这一趟可太亏了，铜矿没找着......”张衷话说到一半，冥冥中感觉到杨景和的眼神带着杀气射来，声音登时弱了下去，“还受了伤......”</p>

百花浅浅呷了一口茶，转头笑道：“杨校尉不必担心，今天在我魏府说出来的话，一个字都不会传到外头去。”</p>

杨景和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道：“那就好。”</p>

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盖过了茶香，贺兰替展昭仔细清理着伤口，听得李宜关心道：“请问贺娘子，展大人伤得重不重啊。”</p>

“伤口深得很。”贺兰抬眸望了一眼展昭——都伤到骨头了、也不见这人吭一声——轻声道，“幸好伤口上有些生绿，不然明日就要化脓高热了。”</p>

“生绿是啥？”张衷满脸疑惑地望着展昭，“你在哪弄的？”</p>

贺兰解释道：“生绿就是铜锈，可以祛腐敛疮。”</p>

“铜锈还有这作用呢？”一句话说完，张衷才后知后觉道，“哎，铜锈？”</p>

仓库最忌潮湿，因而地基总会比寻常房屋高上几寸，加之不设窗户以隔绝水汽；而如今正值冬季、天气干燥，仓库里怎么会有铜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