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不期而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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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一过，汴梁城里已渐渐暖了起来，禁中虽已鞭了春，宣化门外却仍是寒风瑟瑟。</p>

狄青三人到时，展昭同杨景和已等在外头了，两人碰巧都穿了灰色的短打，瞧着十分和谐，姿态却又是各朝一面静静站立着，想来是无话可说。</p>

杨景和见狄青三人到了，上前解了缰绳，道：“走吧。”</p>

张衷四下望了一圈，疑惑道：“魏娘子还没到吗？”</p>

杨景和眉头一皱，听得李宜解释道：“魏娘子要去随州，正好与我们同路。”</p>

张衷噤若寒蝉，心虚地望了狄青一眼。</p>

李宜也是满心无奈——他都说了，魏娘子和杨统制不见面都这样不对付，能一起走到随州吗？</p>

展昭即刻会意，打圆场道：“眼下还不到辰正，魏娘子大约在来的路上了，咱们再等等吧。”</p>

四人屏息等着杨景和说话，却见她若无其事地点点头：“时辰不到，就再等等。”</p>

不多时，便有高大古朴的马车徐徐驶来。</p>

“魏娘子......该不会要坐马车去吧？”张衷嘴角抽了抽。</p>

马车不仅拖慢行程，还不能男女共乘，杨统制估摸着也不愿意坐。</p>

退一万步，就算杨统制肯坐，让魏娘子和杨统制单独坐马车，这谁放心啊？</p>

思索间转头和李宜对上了眼神，两人都是满脸的心虚。</p>

马车停在几人跟前，下来的却是贺兰。</p>

展昭心里一阵按捺不住的欢喜，忙上前道：“怎么不见魏娘子？”</p>

贺兰向众人福了一礼，像是代呈歉意一般：“从清晖桥往南要过闹市，娘子怕麻烦，就往城外绕行去了，想来快到了。”</p>

“她骑马，你坐这个去？”杨景和毫不避讳，直言道，“这个可跟不上我们的教程。”</p>

展昭面上有些尴尬，正为难却听得贺兰道：“我是来送行的，顺便按娘子的吩咐给诸位送些东西。”</p>

她果然不去。</p>

展昭心里的欢欣烟消云散，又更低沉了几分，又见雪儿提了药篮上前，将里头小巧精致的香囊递到各人手中。</p>

李宜接过来解开抽绳，见里头放着些轻巧的铁罐，正想一问究竟，却听得贺兰道：“这香囊里头的东西展大人都认得，稍后还请代为解答。”</p>

话音未落，却见远处有三匹骏马飞驰而来，马上的人穿着一水的灰色连帽斗篷，眨眼间到了众人跟前、帽子一揭，正是百花、珊瑚同索迪尔三人。</p>

张衷巴巴地望着后头，果真见不到再有人来了，神情比展昭还沮丧了几分。</p>

百花利落地跳下马来：“劳烦贺兰姐姐了。”</p>

“若是无事，贺兰就回府了。”贺兰恭恭敬敬向百花行了礼，忧心忡忡道，“娘子路上千万当心。”</p>

两人又互相叮嘱一番，待到杜平调转了马头，贺兰便登车回城了。</p>

连余光都不曾扫过旁人一眼。</p>

展昭不由得望着马车的方向出了神，直至百花轻咳一声，冲他笑道：“若不是狄钤辖穿着青衣，今日倒像议定了衣着似的。”</p>

狄青还是头一次见百花穿得如此素朴，但面上白白净净、长发束得整整齐齐，又有一份利落的英气，听见这话笑道：“我自小就只做灰青色的衣裳，拗不过来。还是你们这灰色好，耐得尘土，又不起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