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因地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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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雄让兵卒们摆出了圆阵。</p>

这是防御战时，一种环形战斗阵形，金鼓旗帜部署在中央，是古代“十阵”之一。</p>

不同的是，圆阵通常是在野战中使用，而并非在营寨中。不过呢，华雄的营寨就那几重鹿角和一圈尖木头的简陋防御，当成野战也不为过。</p>

八具武钢车，被交错陈列在前，每具之间的缝隙，可挤进去约摸五人并肩。</p>

里面的兵卒，由大橹兵在前蹲在地上，用肩膀抵住了盾橹。长戟长矛兵次之，将戟或矛架在了盾牌上，戟与矛身有一半冒出来，尖锐锋芒正得意招摇着阳光的冷芒。</p>

和武钢车外侧绑着的长矛，连成一片后，便成了攻守皆备的壁垒。</p>

近看，长戟长矛茂密如林，像一只受惊的竖着刺的刺猬；远望，如同汪洋中的一座小岛，准备着迎接惊涛骇浪的拍打。</p>

而真正的杀伤力，是武钢车内侧大盾后面的弩兵。</p>

他们依托大盾的防御，利用盾牌中镂空的空隙，观察战场和倾泻弩箭。</p>

就是有两点不尽人意。</p>

第一点，弩兵手中的都是普通弩。</p>

就是那种一石或两石，靠手臂就能拉开的臂张弩。而三石以上，需要用脚或腰部帮助上弦的蹶张弩和腰引弩，一张都没有。</p>

射程和杀伤力大为减弱。</p>

这也没办法的事，华雄这部兵马是以骑兵为主。骑兵在马背上作战，不可能手脚并用去上弦。</p>

另外一点，则是华雄这支兵马的来源，太杂乱了。</p>

那七百羌骑，是华雄临阵招募而来的，手中拿着射程很近的骑弓、长矛和披着皮甲。而尹奉带来的两百人，他们身上连皮甲都没有。</p>

也就意味着，阵地防守战，羌骑们只能在敌人靠近武钢车的时候抛射几轮；尹奉的部曲除了帮忙搬运箭矢和安抚战马不受惊外，好像还真帮不上什么忙！</p>

是的，华雄布下的圆阵很小，只有区区三百兵卒参与其中。</p>

好嘛，小是小了点，但胜在精悍啊！</p>

华雄心中这么安慰着自己，尤其是看着这三百将士们，身上都披着铁札甲。</p>

【注：铁札甲是两汉期间主流甲胄。西汉时期承袭先秦遗风，人体下肢防护相对薄弱；东汉时期完善了筒袖肩臂和腿部裙甲防护。直到南北朝才出现的“裲裆、明光、甲骑具装”三种经典甲式，札甲仍作为附件主流。】</p>

这种用麻绳、内衬缝合固定长条形铁叶，编缀而成的甲衣，能给兵卒的性命最大限度保障。</p>

远程抛射的弓箭，只要不是神奇的落在脖颈间，就没有致命的危险。</p>

至于穿透力很强的强弩嘛......</p>

武钢车内侧的大盾，又不是拿来当摆设的！</p>

嗯，这些铁扎甲制作十分费时费力，是消耗朝廷大把大把钱财的罪魁祸首；也是当年左昌随便大手一挥，就能贪墨个数千万钱的便利。</p>

混上了别部司马兼县令的华雄，身上也是披着铁扎甲。</p>

因为他穷。</p>

穿不起将领的装备，铁札甲登峰造极的演变：鱼鳞甲。</p>

不过他身上的铁扎甲比兵卒们的好多了。每一片铁片小了不少，用量更多，防护力也更强。</p>

当然了，这也是夏育“慷慨无私”拿出的收藏之一。</p>

此刻，他拿着三石铁胎弓站在旌旗和战鼓边上，观看战局变化和指挥各兵种配合战斗。</p>

而那些嘴里发出鬼哭狼嚎的羌人们，已经咆哮着冲到了军阵前百步。</p>

约摸一千多人挤在山道中的脚步声，甚至能颤抖起地面上的砂砾。也让小圆阵的汉军们，呼吸逐步变沉重，几近可闻。</p>

前排的戟矛兵们的手指，因为用力握紧矛杆而变得发白。</p>

弩兵们的眼睛，也几乎贴在了军弩的望山上，手指挂在悬刀（扳机），只待上官的一声令下，就扣压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