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七章、曲断人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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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三月了。</p>

黔首百姓们，也紧张的忙碌起了春耕。</p>

今岁朝廷又加了赋税，不伺候好田亩，怕是过冬之粮都没了。</p>

戏忠颠簸在马背上，正随着华雄往羌道而去。既是呲牙着手上的冻疮，又烦躁着大腿内侧的肌肤疼痛。中原地区少见战马，他骑马疾驰的机会可不多。</p>

不过难受，他也死命忍着。</p>

为了心头上的那一口气！</p>

五日前的那夜饮宴叙话，他和华雄打了个赌！</p>

那一夜，两人的叙话一开始还是很融洽的。就着古今各大战役的调度及胜负缘由，两人都各抒己见，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p>

但是呢，当提到如何剿灭东狼谷群盗的时候，戏忠就有些不开心了。</p>

他提出了各种作战意图，明明是算无遗策的计谋，却被华雄一一抛弃。</p>

看不上眼！</p>

然后还扔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p>

他打算不费一兵一卒，就让东狼谷群盗灰飞烟灭！</p>

见了鬼！</p>

他戏忠好歹也是在颍川，得过同郡大名士德操先生（司马徽）的教导，又和众多士人辩论过无数次征伐战术谋略，堪称年青一代的佼佼者！</p>

怎么就想不到，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做到的谋略呢？</p>

依旧年轻的戏忠，很不服气。</p>

然后就慨然接受了华雄的赌约：如果事情真如华雄所说，不费一兵一卒就灭了东狼谷，他戏忠答应华雄提出的一个要求！</p>

对！</p>

就是这么任性的，赌了！</p>

因为他觉得自己不会输，而且心里更是一点都不怕输.......</p>

好嘛，他觉得，华雄提出赌约，无非就是想让自己效力于他当幕僚而已。</p>

这件事，杨阜早就暗地里点过了。</p>

平常两人叙话里，杨阜没少提华雄虽然行事有些狡诈，但对身边人很好，也是凉州罕见的豪杰！又圣眷正浓，能给他戏忠一个实现胸中所学的机会。</p>

等等之类。</p>

这个说法，戏忠是不反对的。</p>

又或者是，他是心中颇有期待的。</p>

不然的话，他来凉州干嘛？为了让手上长好几个奇痒无比的冻疮吗？</p>

他戏忠又没有自虐的情怀！</p>

到了羌道，他就对华雄的得羌胡之心，有点心惊。</p>

羌道所有的羌胡部落族人，都争先恐后的想给华雄充当义从！</p>

还有，他也终于相信了，华雄对身边人很好的说法。</p>

大将军何进送来的鱼鳞甲，千金不易之物，华雄直接送给护羌营假司马庞德了，理由是庞德的身躯也有八尺以上，正好合身.......</p>

戏忠听到这个理由，差点没从战马上跌落下去。</p>

这也算是理由？！</p>

他戏忠身躯也有七尺呢，怎么没见人送个七尺鱼鳞甲给他？</p>

更令他惊诧的是，那名唤做庞德的假司马，笑了笑就直接穿戴上了，连个谢字都不说的！</p>

就连护羌司马杜默，也就夸了句甲胄真好，事情就这么过去了。</p>

难道西凉男儿行事，都是这么没心没肺的吗？</p>

戏忠心头泛起的，是这个念头。</p>

随后，他就见那位假司马庞德，率领百余人跟着他与华雄，往大汉疆域外而去。</p>

是的，大汉疆域之外！</p>

他一开始并没有发觉。</p>

光顾着感慨，庞德的百余人，一个个看人的眼神，都跟屠夫一样呢。等反映过来，就已经见到大汉朝树碑以示疆土所归的字样了。</p>

“狩元，我们这是前往何处？”</p>

他侧头，看着并肩而骑的华雄。</p>

“呵呵，志才，你来凉州也有些时日了，对武都郡的历史可了解否？”</p>

华雄笑容吟吟，“以前，武都郡是白马氐的栖息地，如今武都境内的氐人，都与白马氐渊源颇深。对了，他们现在叫白马羌。”</p>

白马氐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