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龃龉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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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普通母亲，当然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变成一个冷酷无情之人。</p>

但作为一国之君，手腕、狠毒、冷酷，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p>

然而现在的陛下，是一样都不具备的。”</p>

“如果这些会让儿臣变成，如母后那般滥杀无辜之人的话，那么儿臣永远都不要具备，永远做一个母后眼中不合格的君王便好！”</p>

玹羽从未和太后如此口气强硬地说过话，这不禁让太后大吃一惊。而更让她吃惊的是，儿子话中的含义。</p>

“滥杀无辜？！”</p>

太后已经从中嗅出了不一般的气味，紧紧盯着儿子的眼睛。</p>

玹羽双手撑在双膝上，用力抓了抓衣襟，沉声道：“母后十一年前在赜洲做过什么，应该比儿臣更清楚才是！”</p>

涟书殿的正厅中顿时安静异常，落针可闻。只有这对母子的呼吸声，还显示着这大殿中确实有人存在。</p>

不知过了多久，殿中响起了茶杯被端起的声音。</p>

太后望着茶杯中的茶水，脑海中已经一片翻江倒海。</p>

“果然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怎样殚精竭虑，终是留下了痕迹。”</p>

“这么说，母后是承认了？！”</p>

玹羽脸上立现一片哀伤与绝望，答案早已明了，但他还是要亲耳确认，“为什么、究竟为何母后要这么做？！”</p>

“既然陛下已经知道了，想必这个中理由也已经猜出大概了吧。”</p>

面对情绪激动的儿子，太后依旧一脸淡然地端着茶杯，“哀家与丞相争权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了。而在十一年前，我们就在争夺涞洲的势力。”</p>

“为了争夺势力？为了争夺势力，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残害百姓吗？！”</p>

玹羽声音微提，但马上就被太后的声音盖了过去：“为了避免更大的死伤，这点牺牲也是必须的。”</p>

面对母亲的轻描淡写，玹羽忍无可忍，由于愤怒让他血气上涌，一直攥着的拳头一下子砸在了桌案上。</p>

茶杯被震翻，茶水撒出，顺着桌边滴趟而下，就如心在滴血。</p>

“‘这点牺牲’？！那可是一百一十二万条人命！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有亲人，和坐在这里的儿臣和母后，没有任何区别的人啊！”</p>

玹羽看着母亲，攥紧的拳头颤抖着，“而结果母后也并未得到涞洲，为了那点政治利益就去践踏人命，难道母后就没有一点愧疚、一点后悔与不忍吗？”</p>

“虽然没有得到涞洲，但也没让丞相得到半点好处，这就已经足够了。</p>

如果那时丞相得到地方势力支持，势必会引发一场内战。到时候死的就不是一百一十二万条人命了。”</p>

玹羽紧盯着母亲的眼睛，但太后却并不抬头，一直在低头看着手中茶杯。</p>

殿中气氛，令人窒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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