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不要离开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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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顾妍！</p>

在常八九上小学六年级以前，他家住在东海湾数一数二的白领小区。那时候他和顾妍两家是对门，两个人从幼儿园到小学就一直在同一所学校，可谓是青梅竹马，因此两家关系很不错。</p>

顾妍的父母都在国企上班，家里就她一个宝贝女儿，是个名副其实的千金大小姐。在常八九跟着科子混迹游戏厅打游戏的年纪，顾妍已经开始学习弹钢琴、跳舞、书法，代表全市青少年参加歌唱比赛。</p>

对于顾妍来说，唯一不太擅长的就是学习，好在她的父母有足够的实力为她聘请家教，所以她的成绩还算令家里满意。小学的时候，常八九数学比较好，经常教顾妍写数学题；顾妍英语比较好，她家里有很多英语磁带，常八九就经常借来听。有一次学校组织英语话剧表演，他们两人代表班级参赛，最后还拿了一等奖。</p>

再后来，初中的时候顾妍去了私立中学，常八九家庭遭遇变故，房子也卖了，他跟着父母辗转搬了好几次家，学校也转了好几所，两家也早已不再联系。没想到再见面，两人又成为了同班同学。</p>

常八九看着顾妍，不像小时候一样肉嘟嘟的，五官更加端正，头发长长的，烫了卷，有些凌乱地绑着一个歪马尾。他突然想到时小野摔沟里那天，推着断了链子的自行车，马尾也是歪的，头发乱糟糟的，还带着土。</p>

常八九低笑一声，说了句：“好久不见。”</p>

顾妍不失礼貌地淡淡笑着，见常八九一直盯着自己的头发，便伸手理了一下。</p>

“你家现在住哪儿呢？”顾妍问。</p>

“土楼。”以前常八九跟着大人们称呼自己现在所住的“贫民小区”为土楼，没想到自己最后也住了进来。</p>

顾妍停了一会，又说：“听说科子不在东海湾了。”</p>

常八九知道顾妍和科子关系不好，虽然三个人小时候可以一起撒欢，但科子私下跟常八九抱怨过好几次顾妍大小姐脾气，顾妍过生日也从来不叫科子。</p>

今天顾妍主动提起科子，常八九有些意外，对她实话实说：“科子他爸妈去西城做生意，他跟着走了。”</p>

“哦。”</p>

说完两个人又陷入沉默。</p>

正好班主任让人搬来好几摞的书，班里开始热闹地分发课本，顾妍便扭过头了。</p>

除了跟顾妍闲聊叙旧，常八九发现自己的新同桌非常有趣，一天内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趴在桌上睡过去的，免了很多不必要的唠嗑。</p>

也许睡觉只是他的假象，因为轮到他自我介绍的时候，他没有一丝停顿地抬起头，睁开眼，站起来，走上台。这时常八九才发现他的刘海特别长，几乎要把眼睛都遮住了。</p>

“大家好，我叫于灿。性别男，爱好无。我的人生格言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说完便潇洒地走下台，回到座位上继续趴着。</p>

班里的人开始哄笑，班主任也呵呵笑了，点评道：“很有个性！”</p>

常八九对新班级的印象不坏，不过面对新的环境、新的面孔，他需要花费比常人更多的时间去适应。</p>

回到家，常八九一进门就闻到可乐鸡翅的香味，他放下书包，犹豫了几秒后进了厨房。</p>

老爸穿着一个旧围裙，忙活的出了一头汗。常八九伸手拿起旁边的莲藕开始清洗，老爸看了他一眼，把锅里的可乐鸡翅倒在一个盘子里，往锅里又倒了些油。</p>

糖醋排骨，可乐鸡翅，醋溜藕片，是常八九爸爸最擅长的三道菜。</p>

吃饭的时候常八九很想问老爸这半年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来，这次回家又会待多久……好多好多的问题就在他的嘴边，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p>

饭后老爸一个人靠在窗台上抽烟，常八九看着他瘦削的背影出神。</p>

曾经那么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一个人怎么会变得这么落寞？这些年这个男人到底怎么是过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