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我们都是有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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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又消失了，这在常八九意料之中。</p>

晚上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心里很空，有时候甚至觉得这具身体根本不属于自己。</p>

他把闹钟设定成每隔一个小时响一次，每按一下闹钟，就提醒自己又熬过去一个小时；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钻进房间的时候，意味着他又战胜了一次黑夜。</p>

国庆结束开学的时候，顾妍见到他吃了一惊。</p>

“常八九，你脸色很差！”</p>

常八九呆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根本没有说话的力气。</p>

顾妍见他很反常，料想可能是他家里又出事了，低声对他说：“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对我说，我会尽可能帮你的。”</p>

常八九也不抬头，盯着手指头，心里不断地数着一圈圈指纹，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p>

“你到底怎么了？一星期没见变了个人似的。”</p>

常八九还是愣着。</p>

顾妍急了，推了一下他胳膊，带着怒气说：“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p>

闻声，于灿从桌子上抬起头，看了看旁边的常八九，又看了看顾妍，对她说：“他心情不好，不想说话，你逼他也没有用。”</p>

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了，顾妍睁着大眼睛，抿着嘴，生气地转身坐回自己的座位，课本翻的哗啦啦响。</p>

于灿看常八九的样子，比海边那天更没精神，于是在本子上写下：哥们儿，想开点儿。写完放到常八九桌子上。</p>

七个字常八九看了足足两分钟，然后掏出笔，想了半天才写下：我没事。</p>

看着常八九一本正经地说谎，于灿觉得有几分好笑，回他：你这个样子要没事信不信我裸奔。</p>

常八九又看了两分钟，写道：随便。</p>

于灿看常八九表情竟然没有一丝丝波动，更觉得有意思了，逗他说：你有病吧想看男的裸奔？</p>

这次常八九看字的时间更长了，久的于灿以为自己写错字了，他刚要把本子收回来，常八九“啪”的一声按住了本子，然后凳子往后一撤，伴随着凳子与地板摩擦的声音，站起来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本子撕成了两半。</p>

讲台上的老师也不板书了，拿着粉笔看了过来，不清楚这边发生了什么，全班同学也都看向这边，顾妍扭过头看着于灿，于灿盯着常八九。</p>

常八九无视全班同学的目光大步走出了教室，身后老师焦急地喊着：“常八九你干什么？上课期间你去哪儿呢？”</p>

于灿自知闯了祸，跟着跑了出去，“老师我帮你把他追回来！”</p>

“你们两个上课搞什么鬼，下课之前不回来叫家长过来……”</p>

从小到大，于灿还没从来有被叫过家长，虽然自己平时吊儿郎当的，成绩也还过得去。这次要是因为逗常八九生气了被叫家长，于灿觉得自己挺冤的，他只希望能赶在下课之前把他拉回来。</p>

于灿看着常八九径直走到操场上，一屁股坐到了乒乓球台上。</p>

“刚才课堂上对不起了！”虽然不知道常八九生气的点在哪里，于灿还是先道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