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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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长青依旧垂着头不肯动，她咬了下唇，腮帮子鼓起来。分明很稚嫩娇媚的长相，手下的动作却狠厉且毫不犹豫。</p>

院子的家仆侍女都被命令着站在一旁围观，看到秦珂接下来的动作，离得最近的双绮忍不住小声“啊”了一下，结果被冬生狠狠掐住了手背，那声音也就夭折在喉间，又正好被破空的鞭打声掩盖住。她不忍地偏过头，冬生偷偷瞪了她一眼。</p>

宽敞的院落中，秦珂手中的软鞭凌空一展，下一刻就直直朝着长青打了过去，胆小的家仆侍女都紧紧闭上了眼睛。</p>

结果是抽在了廊柱上，柱子上立刻就被鞭上的倒刺刮下一条细细的红漆来。</p>

没几人看清长青是如何移动的，而坐一边躺椅上喝茶的秦容远扣了茶盏，微微倾了下身子，笑着“咦”了一声。</p>

长青看似只是挪动了一小步，却恰恰避开了鞭子能扫及的范围。</p>

秦珂没有停顿，下一鞭紧接而至。</p>

长青躲过几回之后，还是被重重在后背上抽了一下，抽击皮肉的声音不像打空了那样清脆，闷闷的，让听着的人都觉得肉疼。</p>

而他被抽到的地方几乎是立刻就见了血，先前那顿鞭子也打在后背，无疑新伤叠旧伤。隔着层薄衣，不知道是怎样血肉模糊的惨状。</p>

他撞在回廊下的台阶上，滑坐在地面。</p>

院子里只听秦珂得意的一声笑。而长青低着头，慢慢地，小心地舒出一口气。</p>

他自然也懂，不让小姐打到一回，凭她的心性绝不会轻易收手。惹急了她，自己只会更惨。</p>

————</p>

那日以后，秦珂一连几天都没有见过长青。</p>

许多不明就里的侍女都在私下里猜测，长青怕是被打死了，偷偷卷着席子扔到了府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活像是亲眼见到了一样。</p>

于是侍女们更怕秦珂了。</p>

那条鞭子被她别在腰间，时时带着，暗红的色泽就像是浸透了人血染出的。谁都不敢忤逆秦珂，生怕也如长青一样，挨顿鞭子，也被打个半死。</p>

秦珂也连着好几天循环往复做着同样的事——遛鸟。</p>

她从前养兔子，养小猫，都喜欢抱出来晒太阳，所以下人们倒不觉得奇怪。趁着院子里没几个人，秦珂捏着鸟笼子门上的扣环，慢慢把笼门打开。</p>

鸟像炮弹一向迅速窜出笼子，终于重新得到自由，急不可耐地扑腾着翅膀飞越了檐角，很快就看不见了。</p>

秦珂远远追着看了一会儿，把手指笼在衣袖里，表情淡淡的站在原地望天。从幼时起没哪个活物能在她手里活过半个月，纵然不是她弄死的，也会莫名其妙地以各种方式死掉。</p>

保持睁眼不眨的状态，她瞪了某处虚空半天，酝酿着情绪。慢慢就有泪蓄积在眼里，眼眶周围也泛了红。</p>

冬生向秦容远回禀时，就说小姐丢了爱宠，团着被子在床上哭了一下午。</p>

于是秦容远来到秦珂房里安慰她，刚坐上床边，就暖玉温香抱了满怀。他的手很自然地环上秦珂，下巴垫在她发顶，用着亲密的姿势开口询问。只听语气，他语速慢，就显得极尽温柔，但在秦珂看不到的眼中却都是冷淡之色，“没了一只，还会有另一只的，阿珂不要伤心了。”</p>

“哥哥再给阿珂找一只更听话的，这次折断了翅膀养着，好不好？”</p>

秦珂心里惊悚，埋在他怀里摇摇头，“不想养了，它们都不听话。”</p>

秦容远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阿珂不愿意养畜生，那养人好不好？”</p>

握着秦容远衣袖的手一紧，秦珂心道：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