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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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装简行，秦君携秦雅再次启程。</p>

这次只有沐岫随行。</p>

褚星阑和如今的秦元嘉留在岁星郡，待来年学院入学，再回圣唐。</p>

这一次出行，目的地是若海。一则为寻秦雅的灵宠并借此助她突破，二则拿到可以稳定秦木笙情况的拓脉枝。</p>

秦君并不打算带沐岫同去，只是在去若海之前，还有一处是秦君一直放在心上，但这十多年来却从未涉足之处。</p>

——木灵山脉。</p>

木灵族人的故乡，秦君或者说是沐君雅成长的地方。</p>

浩浩山脉绵延万里，林木葱茏。若是从高空俯视，当是盘亘在这片大地上的一条青龙。</p>

可惜这条青龙被拦腰斩断，原本最富生机之处如今是一片焦土。</p>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依旧寸草不生，连原本环绕着木灵族地的一脉江水都改了道，浩浩汤汤奔腾远去，不再润泽这片土地。</p>

山清水秀，人杰地灵……</p>

什么都不剩了。</p>

秦君站在木灵族地，蓦地悲从中来。</p>

她是秦君，可也是沐君雅。</p>

此间度过的短短的不到十年的时光，相较于觉醒的那部分漫长记忆来说太过短暂，相较于融合后清醒的这十几年来说太过单调，如今想来却是少有的平静、幸福。</p>

也是如此，当这份平静与幸福被重拳敲碎，痛苦更甚。</p>

这些年来，属于沐君雅的那部分被深深隐藏，秦君很少想起。</p>

她以为她只是秦君，可沐君雅从来都是她的一部分，从来没有消失。</p>

如今故地重游，却是物非人亦非……</p>

秦君昂首仰视碧空，只感觉今日这日光着实刺眼。</p>

“阿姐……”</p>

秦雅上前握着她的手，她能感应到秦君此时心中激荡。</p>

“阿雅，这里，是我的家。”</p>

秦君伸手点着面前的光秃秃的山峦，怅然失神。</p>

她反握紧她的手，牵着她拾级而上。</p>

——如今也只有这依稀可见的石阶昭示着这里曾有的繁荣。</p>

秦君一步步带着秦雅前进，给她介绍了曾经的风景。</p>

越过这座小山，便是木灵族地。</p>

入族后是一片花海，四季常开，既是风景也是阵法，一环套一环。</p>

她幼年常来玩耍，有时偷偷更改一点，甚至将守门的族爷爷困在其中出不来，让他们又爱又恨。</p>

花海之后是林海，同样是她儿时的天地。</p>

林海中有棵灵木妖，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已经启了灵智，孩童似的，经常用柔软又有力的枝条卷起她荡秋千。</p>

它原本合该有机会脱离木身，如木灵族先祖般自由驰骋于大陆，再不受大地束缚。</p>

秦君说到这里，声音颤抖了一下。</p>

原本合该有机会的……</p>

她闭了闭眼，将胸腔中翻涌的情绪压下去。</p>

秦雅有些担心，但没有打断。</p>

秦君曾将离开她之后的事与她详说过，但她从未想过，原来还有更多她没有参与过的过去埋葬在逝去的时光里。</p>

秦雅想了解那个会笑会闹如普通孩童般顽皮的姐姐，却不想看见她此刻隐忍的悲伤和彷徨。</p>

可这是属于她的回忆，甜蜜幸福之下积蓄着难以言喻的痛苦，若是能借此稍稍倾泻，是否可得一丝安宁？</p>

在这样的心疼下，因为年龄错位带来的疑惑诧异实在不算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