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武才人二媚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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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乘銮舆巡幸洛阳，武才人也乘安车随行。</p>

大唐天子的出行仪仗十分庞大，配备有华盖、旌旗、罕毕、车马、鼓吹，太仆卿执辔驾玉辂，侍中、中书令夹侍，前面以当地县令为先导，然后是清游队、左右金吾卫、朱雀队依次排列，后面是衙门旗、雉尾扇、黄麾仗、诸卫马队、玄武队等跟随，一路上浩浩荡荡，蜿蜒壮观。</p>

到达洛阳，銮舆从天津桥跨越洛水，依次经过端门、则天门、永泰门，然后进入紫微宫歇息。</p>

武才人悄悄掀开紫色帷幕欣赏着红墙绿瓦和雄伟壮丽的洛阳宫，不禁感叹道：“这就是外翁杨达营建的东都啊！比长安城更加宏伟华丽呢！”一种回家的感觉油然而生。</p>

秋天某日，李世民在武成殿听朝后，又引宰相房玄龄、魏征、长孙无忌等前往贞观殿叙谈。</p>

尚舍奉御早已铺设安放好黼扆、蹑席、熏炉和香案，武才人捧来表疏和封事摆放在案几上，又拿来兕觥倒上温热的桑落酒，然后跪坐一旁磨墨。</p>

李世民与宰相们交谈了一会儿，拿起兕觥喝酒，看了武才人一眼。武才人急忙起身，退到偏殿招呼侍女们端来酒觞给每位宰相都倒上温热的桑落酒。</p>

李世民展开封事，边看边说：“上封事者说朕游猎太过频繁。今日天下无事，武备不可忘，朕有时与左右在后苑狩猎，并无一事烦扰百姓，有什么害处呢？”</p>

魏征答：“先王惟恐听不到自己的过错，陛下既然让臣下上封事，就应该听任臣下畅所欲言。如果其言可取，就有益于国家；如果其言不可取，也没有什么损害嘛！”李世民点头说：“公说得对呀！”</p>

又展开一卷表疏，内容很长，就让武才人念。原来是侍御史马周上疏，武才人恭敬侧立，用新闻主播的方式来向皇帝和宰相播放这份表疏。声音悦耳动听，咬字清晰流畅，情感平淡，气息平稳，表情既端**肃，又亲切可人。</p>

连房玄龄年老耳背，也能听得一清二楚，点头赞赏。播完以后，李世民对侍臣说：“这份上疏内容很长，诸公谁能点出它的要点？”</p>

房玄龄应声答：“其要点是：1、要恩结人心，轻徭薄赋，与民休息；2、久长之谋在于坚持贞观之初的作风和政策，善始善终，不可强敛以资寇敌，不可宠遇诸王过厚；3、刺史、县令选用得人可以端拱无为，今朝廷只重京官而轻州县，京官不称职者始补外任，所以百姓未安。臣恭喜陛下又得一位贤才了！”</p>

李世民高兴地说：“一位侍御史能够有这样的见识，显然是深入民间调查研究的结果。房相公啊，刺史朕当自选；县令，宜诏京官已上各举一人。”</p>

又说：“今天色已晚，朕设宴招待诸公吧！”</p>

尚食奉御和光禄卿率领属下到尚膳厨准备珍羞良酝，太乐令率乐工摆放琵琶、箜篌、筝、箫、笛、笙、鞉鼓、连鼓、瑟、笳于堂下。</p>

武才人率后宫舞女三人准备坐部伎《秦王破阵乐》舞蹈，女扮男装，换上进德冠、绯绫袍、铜带、锦衿褾和绯绫裤。</p>

鼓声响起，琴瑟齐鸣，李世民与大臣们一边听音乐，一边喝酒用膳。</p>

武才人和舞女们踏准鼓点节奏进场跳舞，手持木戟上下挥舞，左右旋转，前倾侧仰，起伏偃蹇，进退合拍，发扬蹈厉，配以慷慨激昂的鼓乐，表现出关中娘子军的气概。</p>

长孙无忌说：“后宫翠娥也能跳出前方将士们的风采，表现出陛下当年大破宋老生、薛仁杲、宋金刚、刘武周、窦建德、王世充和刘黑闼的气势，实属难得呀！”</p>

李世民手敛髭须，沉浸在沙场驰骋的回忆当中，半晌方说：“朕想起了阿姐平阳公主，才识胆略不逊于朕，可惜早夭哇！咱们也在慢慢老去，何不及时行乐呢？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干杯！”举起兕觥一饮而尽。</p>

初冬时节，李世民穿平巾帻前往洛阳苑狩猎，临行前给了武才人一副弓箭，是平阳公主用过的，让她骑马陪同。武才人十分高兴，换上男装，穿朱褶、白袴，戴上帷帽，骑上回纥马，随行在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