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中岳封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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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常乐工演奏六变广乐，象征霏烟瑞露的变化和薰风景星的福祉，以迎接天神降临！封祀坛上的祭器用的是陶、匏等简陋物品，用蒩、秸铺垫于下，彰显勤俭节约的千古美德！</p>

礼官点燃燎坛木柴，火炎高涨，照耀流沙和沧海，浓烟升腾，直冲九天云霄！石匣里的祭天玉册化为一缕青烟，送达昊天上帝的手中。</p>

祭天礼毕，武曌返回嵩阳观行宫休息。</p>

翌日上午，銮舆到逍遥谷山门而止，武曌下车欣赏李治御书的门额“仙游”二字，感到十分高兴。然后登上玉舆，由舆夫抬行，在亲卫的环拱引导下，沿着石阶而上。</p>

经过隆唐观后苑，又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山门，门额上面是李治御书的“寻真”二字。</p>

武曌暗想道：九郎，妾来完成咱俩的未竟之志了，你在九泉之下还好吗？</p>

这时寒风呼啸，山上的茂松、翠竹、腊梅、旱柳、枫杨、铁杉摇摆发声：吾好、吾好！武曌点头说：“你好，妾就放心了！”</p>

玉舆经过长长的石阶，到了老母洞。此洞是茅山道士潘师正隐居修行的地方，后来供奉无极老母。</p>

武曌进洞为无极老母烧香，请她保佑万事大吉。洞门外两侧刻有一幅对联“峻极峰嵩阳胜地，古灵山金壶洞天”。</p>

玉舆继续上行，走过逍遥亭，到峻极宫暂时休息。太平公主看到云城、石船等岩石景观十分惊奇，指给阿娘看。</p>

武曌说：“这种褶皱地貌十分少见，是上天造山时创造的！”</p>

玉舆沿着石阶继续前行，到达中岳行宫停下。行宫位于峻峭的石崖旁边，红砖碧瓦，深院高墙，旁边有炼丹池和定心石。</p>

武曌、武轮等参加封天仪式的人员在此休息，准备明天的封禅大典。亲卫、勋卫、翊卫等轮班站岗警戒。</p>

十一日卯时，武曌起床，换上虎皮靴，在左右卫的前呼后拥下攀登天梯，绕过十八隈，跨越峥嵘的峭壁，走出烟霞弥漫的险道，到达三皇口。</p>

在三皇口稍作休息，武曌站在路边高地四望，隐约可见西边的少室山，前方山峰上有一座琉璃殿宇，峰顶有几杆赤旗飘扬。</p>

武三思指点说：“万岁，那琉璃殿宇是供奉玉皇大帝的天爷庙，赤旗飘扬的地方就是登封坛！”</p>

武曌一听精神大振，笑道：“咱们就快登顶了，公卿们，加油啊，一鼓作气，直达顶峰！”</p>

王公侯伯在武曌的感召下，奋勇攀登，沿着山脊行走，一会儿就到了天爷庙。继续前行，经过女娲庙，到达赤旗招展的地方——登封坛！</p>

武曌伫立在太室山峻极峰之巅，举目远眺。晨曦之下，山峦起伏连绵，少室山巍峨高耸，南面的箕山若隐若现。山上羽节高挥，直指鸟星之次，山下长林古木郁郁葱葱，俯瞰邑居、楼观和人物渺小如蚂蚁！</p>

武承嗣在一旁说：“万岁，此处在云霄之上，举手摸天，非插翼不可到达呀！”武曌不置可否，只是在回忆三十年前和李治漫步泰山之巅的情景！</p>

辰时，武曌在峻极峰登封坛上封玉牒，上帝的玉册放在玉匮里，配帝的玉册放在金匮里，都用金绳缠五圈，封上金泥，加盖玉玺，藏入石匣中，聚五色土封埋。以这种仪式向昊天上帝和配帝报告自己致天下太平之功，并许下心愿！</p>

可惜《嵩山玉牒文》并没有象《泰山玉牒文》那样流传下来，所以武曌向上帝许下的心愿不得而知！</p>

接下来，以皇嗣武轮为亚献，梁王武三思为终献。</p>

观礼的朝臣们徜徉在山顶烟霄之中惆怅古昔，时而凝神于九天之上，时而游目于八纮之表，静候皇帝和大灵的交流运作结果。</p>

封天礼毕，武曌根据和大灵的交流结果，在登封坛上宣布大赦天下，改元为万岁登封元年，大酺九日。这个和以往不同，泰山封禅是在朝觐坛接受群臣朝贺时，才宣布改元大赦的。</p>

一时欢声雷动，群英鼓掌舞蹈，轰隆隆的万岁之音回响山谷，不绝于耳，以中岳为中心向周围激荡，一直传向四海。</p>

武承嗣指着登封坛南的一棵大槲树，说：“万岁，放一只金鸡在这棵树的树梢上，让它打鸣，也许可以让翰音上达于天！”</p>

武曌闻言大喜道：“鸡鸣通天？好哇，让金鸡向上天报告朕的登封告成壮举！卿的主意妙不可言！哈哈……”</p>

于是派太常卿选择一只爱打鸣的大公鸡放在槲树的树梢上，让它打鸣。说也奇怪，大公鸡站在树梢上不飞也不跳，而是不停地打鸣，似乎深通人意！</p>

武曌封这只代人传音的大公鸡为金鸡将军，赐大槲树为金鸡树。</p>

随后，武曌率领群臣沿原路折返，众人抃舞相趋，走下太室山，回到山下行宫夜宿。</p>

十四日，銮舆来到少室山万羊岗，武曌在尚宫的引导下登上降禅坛祭祀皇地祇，按照方丘祭地礼仪行事，以立极文穆皇后、无上孝明高皇后配享。</p>

羽林军持戈执矛，在山下林立。尚仪酌鬯酒，司酝执豆笾，司乐演奏功成庆善乐，掌乐唱歌。武曌手执圭璋玉勺舀起郁香鬯酒，灌注于地，通达黄泉以祭皇地祇，聚五色土封埋禅地玉册。</p>

初献毕，执事者都退下。然后以太平公主为亚献，周国夫人为终献。行礼期间，金乌环绕光晕，千只仙鹤飞翔，紫气升腾，黄雾弥漫，祥瑞笼罩少室山！</p>

禅地大礼毕，銮舆回到嵩阳观行宫，次日休息一天。</p>

十六日，武曌在行宫前的朝觐坛接受群臣和各国使者的朝贺，宣布改嵩阳县为登封县，阳城县为告成县，文武百官普遍加官进爵，洛州百姓免除赋税徭役二年，登封县和告成县免除赋税徭役三年。</p>

然后设宴与文武百官和四夷酋长饮酒同欢。</p>

登封降禅大礼完毕，功业恢宏，礼周庆洽！昊天上帝知道武曌的宏伟功业，赐福给她治下的黎民百姓，天册金轮圣神皇帝的美名响彻五岳，弥亘壮丽的寰宇！</p>

武曌怀着激动的心情，亲自创作了《大周升中述志碑》文，由武轮书写，刻碑立于峻极峰登封坛东南角，碑的背面由钟绍京学士书写，十分精妙。</p>

为了纪念中岳封禅的盛况，她命令有才情的学士撰文立碑，传颂于后世！</p>

凤阁舍人李峤奉敕撰写《大周封中岳碑》，由凤阁舍人薛稷书写，立碑于登封坛西南角。李峤还创作了《大周降禅碑》，立碑于降禅坛旁边。</p>

梁王武三思奉敕撰写了《大周封祀坛碑》，由朝散大夫薛曜书写，立碑于封祀坛东边。又命著作佐郎崔融撰写《朝觐坛记碑》，立碑于朝觐坛边。</p>

然后起驾回宫。武曌身穿翼善冠服，乘坐金辂西还，在身后打翟尾扇、华盖的宫女以及主辇、掌翰宫女等都身穿圆领袍衫夹袄、纱罗幞头，雌雄难辨，十分俊俏，远远望去就象一群富豪人家的公子！</p>

二十日，銮舆回到洛阳紫微宫，武曌亲谒太庙，乐工演奏大周享先庙乐章，向祖先报告天下之大功成和域中之能事毕，让祖先也同享欢乐！</p>

一个月后，武曌感念封禅时得到中岳神的保佑，尊奉神岳天中王为神岳天中皇帝，灵妃为天中皇后，加封夏启为齐圣皇帝，启母神为玉京太后，少室阿姨为金阙夫人，王子晋为升仙太子，别为立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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