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棋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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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出枕头下面那柄精致的小刀，这么光滑的匕首，若是划开自己的手腕，几乎都感觉不到疼痛吧……</p>

她随意地提起那刀刃，在自己腕上比划着，似是没拿定主意的样子。</p>

自己的手腕真是又白又细呢，连皮肤下面隐藏着的经脉都历历可见，司马曜曾不止一次夸赞自己的皮肤吹弹可破，摸上去又是细腻光润无比，实在是天生的尤物。</p>

本以为皇帝死了，自己的任务也就结束了，谁知道自己却走不出这令人作呕的宫廷。</p>

即便没有皇帝，只要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他便不会放过自己……</p>

若是有一日得不到他的任何消息，只怕也是因为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吧。</p>

只是，只是，为何连颜色不如自己，又比他还年长的皇太后，他都能这样温柔地对她笑呢？</p>

她想到皇太后与桓玄之间悄悄弥漫的那种微妙的暧昧气息，心中无比酸楚。</p>

曾有一次，她亲眼看见桓玄悄悄递了一样东西在皇太后手心，还很是亲昵地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而王法慧也丝毫不以为仵的样子，大方地含笑将那卷小信笺一样的东西收下，贴身放入了自己怀中，当时她面上带着甜美的神情，一如陷入爱河的年少女子，实在不能不让人怀疑两人之间的关系。</p>

最近南郡公来宫中来得太勤快了，宫中此时都已然有窃窃私语的议论纷纷了，而皇太后却没有澄清的意思，连禁止宫女议论此事的命令都没有下达，倒像是乐见其成的样子。</p>

妙音不由得想到，前朝曾有过，年轻的皇太后改嫁的例子，甚至北地的那些胡人的政权中，皇室内部姻亲关系混乱不堪，弟娶兄嫂，公爹娶子媳之类的情况也时有发生，在这个战乱的年代，起码的生存都得不到保障，因此没什么人会在意这些小事。</p>

最重要的是，皇太后现在大权在握，说白了，即便她要偷偷地和桓玄来往，亦或者明目张胆地改嫁，都没人能阻止，即便是桓玄的正妻刘氏，为了家族计，也只能笑着让位而已。</p>

妙音还是第一次尝到妒忌的滋味，这感觉如同一把利爪，在她心上反复地撕拉着，似是要将她的心挠出血来，那种不甘，焦灼，急切的感觉，令她无力阻挡，更不愿放弃。</p>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那么多，为了你我毫无保留，这一切一切都比不上皇太后那高贵的地位吗？</p>

为何你这般无心无情？</p>

为何我心中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别人？</p>

若是能忘记你就好了，若有什么药，能让人失去记忆，哪怕要让我付出所有，我也要求来喝下。</p>

不，我不愿意忘记你，你是那么美好的存在，若是没有你，我这一生又有什么意义？</p>

明明你对我是那么温柔的，你那妩媚的眉眼都是为了我才微笑的，你心中怎能没有我的位置？</p>

明明是你亲手教我学琴，亲口对我说了那么多甜蜜的话语，这一切如今你却要给另一个女人吗？</p>

只因为她是皇太后？</p>

若是没有她就好了……</p>

妙音猛地起身，抓起那把匕首，眼中显出决绝的神情。</p>

刚才的彷徨无助似乎只是一瞬间，她取出枕下的布帛，小心地将刀刃裹上，仔细地藏入自己怀中，认真地思索起来。</p>

即便只是枚棋子，偶尔也有任性的时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