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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凡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两手抱着头。当听到医生告诉他孩子确实保不住的消息,他懊悔得要去撞墙。</p>
他想起了林琳刚得知怀孕时高兴的样子,也忘不了在酒店里,她绝望的眼神。孩子没有了他很难过,但更多的是对林琳的心痛和不舍。那种痛,是他活到现在都没有过的,撕心裂肺。</p>
艾静坐在林琳的床边,紧紧地握住那只没有输液的手。她还没有醒,苍白的脸上还有泪痕,眼眉低垂,微微地蹙着。</p>
泪水涌上来,模糊了眼眶,艾静擦了擦。</p>
那样活泼欢快的林琳,她一直不确定对林一凡的感情,于是拒绝了他八年,可就在她确定真爱的时候,又给她这样一个打击,这是命运的安排?还是苍天的捉弄?</p>
林琳的手指动了动,慢慢地睁开了眼睛。</p>
艾静擦干眼泪,努力微笑着,又握了握她的手。</p>
“艾静!”林琳的声音轻轻地,整个人虚弱,无力。</p>
刚擦过的眼泪又涌出来,艾静难过地转头擦去。</p>
“我在这!”</p>
“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林琳的声音像是来自宇宙,没有一丝温度。</p>
“林琳,先把身体养好!”艾静没有回答她,只是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p>
“我就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所以孩子也不要我了!”</p>
“你在说什么傻话!”艾静强忍住眼泪,“林琳,他一直等在外面,很担心,要不要让他进来看看你。”艾静没敢提林一凡的名字。</p>
“不要了,”林琳闭了闭眼睛,“让他回去吧,你陪着我就好,我想静一静。”</p>
“嗯。那我出去给他报个平安,等了这么长时间,一定急坏了!”艾静站起来,走出病房。</p>
林琳看着她的背影,用那只没有输液的手,把被子拽过头顶,闷声哭了。</p>
“林琳醒了吗?”林一凡和小林春树看见艾静走出来,一齐站起来问。</p>
“嗯。”</p>
林一凡转身就要冲进病房,被艾静拽住,“你要干什么?”</p>
“我进去看她!”林一凡红了眼睛。</p>
“她现在谁都不想见!说要静一静!林一凡,她很虚弱,别再刺激她了!”</p>
林一凡停住脚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不进去,就在外面看看。”</p>
他站在病房门前,想透过玻璃窗看一眼林琳,却只看见她蒙着头,身子抖动着。</p>
“她在哭!”林一凡再也压抑不住,蹲在地上,抱住头呜咽着。</p>
小林春树把他拉了起来。</p>
“你们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p>
“我去买点吃的,你也一天没怎么吃东西,照顾病人,也要有体力才行。”小林春树看着艾静,“今晚先在单间凑合吧!明天调一间VIP病房,方便休息。”</p>
“谢谢!”艾静感激地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林一凡,“你也回去吧,顺便把林琳的换洗衣物带过来!”</p>
林一凡站起来,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终究羞愧难当,低着头走向电梯的方向。</p>
艾静走进病房,林琳已经输完液,她的手放在小腹上,眼神呆呆地。</p>
艾静一阵难受,不忍再看下去,她走到床边,脱了鞋,和琳琳并排躺着。</p>
“艾静,我想死!”林琳突然说出一句话。</p>
艾静浑身颤抖了一下,“我陪你!”</p>
林琳的眼睛看过来,眼眶里蓄满泪水,她抱住艾静,嚎啕大哭。</p>
艾静抹去脸上的泪水,轻拍着她的背。这一幕是那么熟悉,五年前,也是在医院,她也说过同样的话。</p>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安慰着,不知什么时候沉沉睡去。</p>
小林春树走进来,把两大包吃的和洗漱用品放在床头柜上,他没有惊动艾静,轻轻地把门带上走出病房。</p>
——</p>
林一凡一夜无眠,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窝深陷,脸色青白,下巴上冒出黑黑的胡茬。</p>
林琳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自己,她一直爱干净。这样想着,他就开始收拾洗漱,又拿了一些林琳的换洗衣物。</p>
他已经决定,今天去医院,随林琳打骂,他都受着。只要林琳肯原谅他,怎样都好。虽然他的心里也很忐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p>
——</p>
VIP病房宽敞明亮,冰箱电视空调一应俱全,小林春树把能想到的全买了。艾静安顿好林琳,走出病房。</p>
小林春树坐在长椅上,双腿重叠地跷着,一只手在揉捏着眼眶,看起来有些疲倦,艾静在他身旁坐下,“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p>
“我把吃的和洗漱用品买回来,你俩已经睡了。我怕有什么事,所以没有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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