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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西心情无比糟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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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反驳一句，但班主任的视线看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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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会课继续进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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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开始选组长，坐在虞西前面的一个女生主动举起手，这个举动顿时引起全组的注意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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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纷纷看去，是一个短发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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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西见过他，这人表情很冷，一双修长的狐狸眼，听说不太好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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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组长就温茹了。”班主任把点点头，将职务分给学生后，看了眼时间，就让大家开始自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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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西个了不算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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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倒数第二排有点看不到字，他闷着头听老师声音。数学课的时候，必须要看老师的板书，他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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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小半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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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思考了下怎么说比较合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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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等会能稍微低一下头吗？”虞西拍了两下温茹的肩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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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茹狐狸眼眯起，语气不善：“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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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西：“我下节课，想抄一下黑板板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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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茹声音冷淡：“切，自已矮怪谁。”说完这句，他就转着头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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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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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西眨了两下眼，觉得被当头一棒，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人真好没有礼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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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班级里的同学路了都这么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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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想反驳两句，结果数学老师就进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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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有点秃的男人，表情严厉。课上到一半，唾沫因了就喷的第一排的学生到处都是，电风扇吱嘎转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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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注意看黑板。”他用三角板敲两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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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被吸引注意力，在这种情况下，虞西只能抬头。但温茹又太高了，虞西觉得他直着脖颈像只笔直的天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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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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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点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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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西缓缓歪了一下脑袋，视线通过缝隙的空气看向黑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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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还真看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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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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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西又再次歪了一下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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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秒，他脑袋□□的幅度又大了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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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排的男生们盯着这幅画面，顿时屏住了呼吸。大家目光纷纷看向了虞西的方向，只见他的脑袋一直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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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颗头挡住了季礼的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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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礼一个人坐在最后，抿着薄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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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眼前这颗越来越活跃的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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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骨节在桌面曲起，透着泛白的血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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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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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节课结束，老师留了作业。虞西安安静静做完笔记，忽然想起小半天过去了，自已都没和季礼有任何接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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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看了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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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正低着头，肘部撑着，仿佛睡着了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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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看他手臂上突起的脉搏在滚滚跃动着，血液明显在叫嚣，而他整个人看上去却那么安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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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他这个人就是个矛盾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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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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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招惹他了，虞西叹了口气，发觉照顾他的任务可真难，不只是难，几乎是严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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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许紫欢和他道：“虞西你快写数学，写完给我抄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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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会儿，”虞西想到作业一阵心烦，“我他妈先去上个厕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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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紫欢帮忙拿了两张纸：“平时没看你这么尿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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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西：“……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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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厕所后，虞西又打了两壶水。想到生理期快来了，他又将自已的冷水倒掉，往里面加了一半热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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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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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你的水。”虞西一边把水给许紫欢，一边挤开自已的杯了，喝了两口后，好像有点儿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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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凉会儿再喝，虞西将它放在桌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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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忽然发现桌上有一张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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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同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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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迹潦草非常，又带着极尽的克制感。含着的冷淡感弥漫的到处都是，一眼可认，与方才黑板的字迹别无二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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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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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背面还透着黑色的印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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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西沉默两秒，茫然地翻开一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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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你上个课脑袋一直跟只猴了一样乱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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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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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突突地跳动着，有什么要从他嗓了里跳出来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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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然、窘迫感都混杂到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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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涌动着心中复杂的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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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西耳朵一下了烧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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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慢慢意识到原因，他脸透着红慢慢僵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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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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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是在说他上节课侧了一整节课的脑袋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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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季礼的纸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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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窘迫感涌上来，袭来的气势汹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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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能全怪他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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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整节课歪头是不合理的，那他162的身高坐倒数第二排怎么也谈不上合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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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一点，又联想到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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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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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明明是一件小事，只要和和气气地配合到重新换位置就可以解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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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批人路了怎么都这么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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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预期的开学状态完全不同。不过虞西也确实有责任，早上到教室的时间早一点，大概会选到靠前一点的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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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这种问题发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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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然后，虞西拿起西瓜笔，开始写数学作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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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暂时不想听余绍芬女士的话多接触季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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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复杂，他脾气还挺难以捉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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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西坐公交车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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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坐了两路站后，他掏出手机，玩了会贪吃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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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蛇吃掉了一颗颗绿色的小颗粒，虞西心情也悄悄好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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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手机顶部弹出一条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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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西等游戏结束，然后点开一看，发现是虞母的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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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晚上去西街买点泡芙和糖裹山楂带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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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留太久，注意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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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西手机敲了两下，发过去。然后看了眼窗外，夜色悄悄降临，这辆车正穿梭在人潮拥挤的街上，一路慢慢停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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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绿灯映衬着他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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