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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在公爵面前献舞完毕时,高伦达赫不禁站起来为她鼓掌。</p>
喜悦之情在她心中油然而生,而她此时笑靥如花。</p>
莫克伦塔让她在舞蹈当中加入操纵气流的法术,她才终于明白了导师的用心。</p>
她来到开阔的庭院当中挥动身体,术式不断地跟随着自身的动作调整变化,直至最终与她的一整套舞蹈动作融为一体,阵阵或强或弱的旋风便在她的身旁生起,吹拂着庭院的花草、树木与廊柱……</p>
“风舞者……”</p>
莫克伦塔呆呆地欣赏着优琪拉的舞蹈直至出神,口中蓦地冒出这样一个词。</p>
“风舞者优琪拉,”莫克伦塔将她唤来,“你将是整个嘉连平原,不,整个世界上最为独一无二的魔法师。”</p>
“莫克伦塔先生……”优琪拉感到相当疑惑,“我怎么觉得,我现在我水平还很低下,配不上您这么夸张的称赞。”</p>
莫克伦塔笑着摇摇头,“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你对空气的流动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而你的身姿非常轻盈柔软,所以我一直都在想若是以你自身为施法工具,让术式随着你的动作不断舞动,能够形成怎样的效果。</p>
“如今,我见证了奇迹……身为法师,我已经死而无憾了。”</p>
优琪拉马上跪倒,神色慌张,“老师您是在开玩笑吧……”</p>
莫克伦塔笑得愈加开怀,他望着面前的绝世佳人,心中的不舍满溢而出。</p>
他没有敢告诉她,自己的家乡遇到了重大的危机,被称为“雪民”的北地民族再次从北方草原南侵,嘉连平原最北端的凌风城自然首当其冲。</p>
他必须回去保家卫国。</p>
与优琪拉相处了数年时间,他几乎已经将她视为自己的大侄女一般。</p>
莫说是他,世间所有的男子都会不自觉地怜爱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p>
“是因为祆火熄灭后,极北地区越来越冷了吗?”公爵问着。</p>
大量的油灯令府邸的客厅亮堂犹如白昼。夜已过半,府邸内的大多数人都已入睡,因而此刻安宁静谧。</p>
高伦达赫知道雪民原先居住在雪寂高原,近一两百年不断南迁,与北方草原上的民族产生了诸多矛盾;而祆火熄灭后,他们中的多个部族更是举族南侵,嘉连平原北方的多个国家不堪其扰。</p>
更令人难受的是,他们部族中的所谓“冰巫”掌握着强大的魔法,相传那是冰雪之神赐予他们的神术。</p>
莫克伦塔点了点头。</p>
“‘北方联盟’当中的绝大多数成员都不愿出兵相助,只有盟主菲斯塔大公给出了积极的回应。”</p>
他哀叹道,“虽然听闻还有一些成员还没回应,但我们其实早就知道这个‘联盟’已经名存实亡了……所以我身为哈罗菲亚公国的一份子,我必须回去保护父老乡亲。”</p>
“老师……”美丽的女法师忽然出现在门口,令两位男子措手不及。</p>
“您是要离开我了吗?”</p>
莫克伦塔望去,优琪拉的眼眶已经溢出热泪。</p>
她瞪大了双眼,殷切地望着自己。</p>
他叹了口气,原想趁着深夜不辞而别,他最受不住的,便是女人的眼泪了。</p>
“优琪拉,你已经可以出师了。以后你可以不再依赖于我,而是自己去探索魔法的无限可能。尤其是纵风法术有多种多样的应用等着你去发掘。”</p>
优琪拉用力地点着头。</p>
她想开口去挽留,但她已经知道了莫克伦塔必须离去的理由,她开不了口。</p>
对方上前两步,给了她最后的拥抱。</p>
“风舞者的名号,未来必将传遍整个嘉连平原。你定能成长为不亚于光明御法的伟大法师。”</p>
而优琪拉此时已经泣不成声。</p>
莫克伦塔离开后,优琪拉总觉得颇为寂寥。</p>
公爵没有逼迫她一定要继续练习魔法,令她感激不已。</p>
她决定放空自己,偶尔去市集逛逛,或是跟着公爵到城外的一些庄园走走。</p>
从靠近拂琴山脉的利夏尔城出来,他们可以欣赏到苍翠的山水与散布着的果园与花田。</p>
他们遥望着远近的美景,她甚至会异想天开地想着,“风舞者”有没有可能踏风而起触碰蓝天?</p>
休憩多日,一位名叫诺钦的御法师来到公爵府中作客,他说在洛凡城时听说公爵手下有一名充满天赋的女法师被称为“风舞者”。</p>
这让优琪拉有些惊讶,原来自己真的已经声名远扬了吗?</p>
诺钦倒是笑着摇头,回答说他只是从个别朋友处听来的。</p>
“不过,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风之舞。”</p>
得到公爵点头许可之后,众人来到庭院,优琪拉穿上红袍,站到中央,高举衣袂,双手随即摆动,身姿亦开始了流畅如风的动作。</p>
诺钦感到微风拂面,已然有些讶异。</p>
随着优琪拉旋转跳跃幅度加大,狂风忽地生起,花叶纷飞,窗门不断地乒乓拍击,庭中的树木竟有枝桠断裂,优琪拉不得不中止动作。</p>
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原来自己可以做到这种程度。</p>
魔法还有着无限的可能。她的心中铭记着导师的话语。</p>
旁观者怔了半天,目瞪口呆地轻轻摇头。</p>
诺钦毕恭毕敬地向优琪拉行礼,弱弱地说着,“优琪拉小姐,不知你是否有意向来洛凡担当御法师,为国王效力?以你的水平,不出几年便能成为光明御法!”</p>
突然的邀约令优琪拉陷入了沉思,她望向公爵,公爵用微笑点头回答了她。</p>
高伦达赫知道在西塔维奥王国当中成为光明御法意味着什么——那是所有的法师都梦寐以求的地位。</p>
而洛凡这个名字更是在优琪拉的心中生起了阵阵旋风。</p>
她的家人还在那里,她的家乡就在那里,多年以前她还答应过宾达尔,自己一定会回去。</p>
她不知道母亲现在过得好不好,她痛恨的父亲是不是还在给老爷们砌墙盖屋还沾沾自喜……</p>
万千的心绪涌上心头,她却选择忍住泪水。</p>
她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p>
她温情脉脉地将眼光投向了冲她微笑的男人。她用一如初次的甜美笑容回报于他。</p>
“诺钦先生,这确实是个令人无法拒绝的邀请。”</p>
她将面庞转向御法师,眼神无比坚定。</p>
“曾经,公爵大人让一名陷入无边黑暗的可怜女子得到了救赎,她的世界渐渐地重新有了色彩。在所有的男人都把她当成工具的时候,只有公爵大人珍视她的才能,为她请来优秀的导师,以至于最终能够成为‘风舞者’。</p>
“在她失去了所有情感,成为了行尸走肉之后,是公爵大人让她重新学会了哭和笑,让她愿意开口说话,让她愿意踮起脚尖跳起舞来。一直以来,这名女子的心里都有着笃定的答案。</p>
“她将永远效忠于高伦达赫公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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