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郁金香的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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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郁金香就要开了，我们今年还会去赏花吗？”</p>

高伦达赫点点头。</p>

每一年的春天，高伦达赫和优琪拉都会去到利夏尔南郊花田去赏花。他们都喜爱郁金香，高伦达赫为此专门开辟了一片土地栽种。</p>

他说，她就像郁金香那样美艳大方，艳而不妖，清丽缤纷，任何人见着都会感到赏心悦目。</p>

优琪拉笑笑，两颊绯红。</p>

她忽然转身，微微抬头，那双清艳的唇贴在了公爵的唇上。</p>

她还是第一次主动这么做。在前两任主人那儿，她只觉得这样的行为令人作呕。</p>

高伦达赫感到惊讶，又很快享受起了花田与佳人的芬芳。</p>

“抱歉，大人……我和你……我失态了，对不起。”结束之后，优琪拉好像很不好意思。公爵竟也有些羞涩，他将她一把抱住。这一年的春天太温暖了，他们的心火热了起来。</p>

她不敢从公爵那儿苛求什么，只要她能够一心侍奉他、保护他，她这一生便已满足了。</p>

要是还有什么想要做到的事情，那便是乘风扶摇，踏上蓝天。这是她作为风舞者的梦想。莫克伦塔老师说过，风魔法还有着许许多多的应用等待她去挖掘。</p>

为此她开始来到野外练习，大片鲜艳多姿的郁金香向着她微笑。她一次次地跃起，却一次次地摔倒，以至于最后全身都伤痕累累。</p>

高伦达赫了解她的追求，却也不希望她受伤。他能做的，便是请专人打造了护具，送给了她。他还记得优琪拉收到这份礼物时笑中带泪，他愿意为了看见她的笑容为她付出更多。</p>

待到秋风起，西风不断地吹来，有些平民在野外放起了风筝——他们大概认为触碰天空是他们最为自由的时候。优琪拉呆呆地望着傍晚粉红色的天，感觉到自己领悟了一些什么。</p>

她再次唤起风，继续一次又一次的跳跃，她张开四肢，缝在红袍上的大片衣袂亦随之展开。她终于在空中停留了一小会儿才摔倒在地！</p>

这个感觉太过于美妙，乃至于她很快忘记了跌倒的疼痛。她一次次地跳跃起来，仿佛空气中有着能让她踩踏的阶梯，而恰到好处的暴风托举着她不让她落下……就是呼吸上很是难受。</p>

“你练习了多少次了？”高伦达赫仍是深感心疼。</p>

“数不清了……可能，有几千次？”侍女给优琪拉擦伤之处涂着药，令她不自觉呻吟起来。</p>

高伦达赫让侍女站到一边，自己来到优琪拉的身边，给她上药。优琪拉只是略略惊讶地说了声“大人”，而后便将疼痛都忍了下来。</p>

待到冬天过去，她才再次来到野外练习——冬日里她只能在公爵府邸的庭院当中练着，总感觉施展不开。高伦达赫开玩笑说她会遇上“优琪拉”，她的名字在洛凡语中意为“春雪”，高伦达赫很是喜欢。</p>

这一天没有下雨，天阴阴的，有些凉快。她深呼吸一口气，随后唤出强风，一跃而起，不断跃升，精准的术式使得自己的呼吸不会被狂风打断，她觉得自己几乎能触及云朵，那一定是软绵绵的，可能随手一抓还会喷出雨水来呢。</p>

她向下望去，原来自己已经来到了这么高的地方，离起跳之地也已经有了大段距离。下方的花田皆含苞待放，想必今年的郁金香一定会无比烂漫。</p>

忽然有些眩晕，向下观望使得她一下子找不准自己的空间感，术式随之混乱，暴风戛然而止，而她失去了托举之力，旋即飞快掉落……</p>

唯一幸运的是，落地之前她在地上唤出了旋风稍稍拦住了自己，但她仍是因着重击而昏死了过去。</p>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一只罕见的白皮羚牛出现在了远方。它四处嗅着，循香而来，很快发现了地上躺卧着的女人。</p>

这种异变的动物被称为邪兽，没有理智，极为狂暴，体内蕴含着它自身都无法使用的魔力——高伦达赫小时候就学到过这些知识。</p>

他与随从们分散寻找着优琪拉，漫山遍野地叫喊着她的名字，终于在花田之外看见了她的身影，以及离她不远的邪兽。</p>

“糟了！”高伦达赫迅速狂奔向前，同时拔出长剑，拦在了白皮羚牛的前方！</p>

那头畜生丝毫没有被吓退，它哞叫着向高伦达赫冲来，公爵不得不马上移开，避免羚牛踏过优琪拉。</p>

羚牛冲击失败，感到非常恼火，马上转头再次向高伦达赫冲去！</p>

高伦达赫算准时间，就在羚牛即将撞上自己的时候再次跃开，回身便将长剑重重劈向它的背部！</p>

嘡——</p>

羚牛的背上只留下了浅浅的凹痕，而公爵的长剑却被甩到了一旁。</p>

这下完了。</p>

公爵自认为不可能徒手与邪兽搏斗。</p>

被旧日之神污染的动物可不只是失去心性，还会由于魔力的灌入而大幅增强它的体质。</p>

在古代，先贤们就知道想要消灭邪兽需要使用魔法，但如今他又该怎么办？</p>

轻风拂过公爵的脸庞，他看见清醒过来的优琪拉颤颤巍巍地将自己扶起。</p>

“危险！”他大喊着。</p>

天色越来越昏暗，在这样阴天的情况下，到了夜晚他们将会很难看清邪兽的动作。</p>

转过身的羚牛依然愤怒地哞叫着，向公爵发出最后的冲击！公爵躲闪不及，以手挡之，胳膊迅速麻木，右小臂与手掌冒出鲜血……</p>

只见狂风拔地而起，羚牛被风控制住了脚步。</p>

“快……去拿剑，大人。”优琪拉用虚弱的声音说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