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新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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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两位公主都已入睡，寝殿的走道留着微弱的烛光。</p>

经历过当晚的苦痛考验之后，艾妮卡从莫名的绝望深渊中艰难爬出，此刻心情郁郁。</p>

她施展潜夜术离开了自己的居室，穿过又铺了一层薄雪的王宫道路，进入了寝殿。</p>

国王的卧室紧闭着大门，从门缝处她可以看到里头还亮着灯光。这么晚了，不知道陛下还在做什么呢？</p>

门外站岗的是一位武力高强又忠心耿耿的侍卫，站得笔挺笔挺的，虽然纹丝不动，却也显得精神抖擞。</p>

只可惜世界上好像没有穿墙的法术，自己没法偷偷进房间去偷看陛下的容颜，她发出了微不可察的叹息，正打算离去。</p>

她眼角的余光却似乎瞥见了什么。</p>

转过头去，廊道的尽头，摇曳的烛光当中，一个小小的身影伫立在那，她穿着华丽的黑色裙子，瞪大双眼盯着艾妮卡，神情却相当冷淡。</p>

诺玫拉？小公主不是应该已经睡了吗？</p>

正打算走过去提醒诺玫拉该回房间睡觉了，走出两步，眨眼过后，那个身影却又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人站在过那里一样。</p>

只有蜡烛依然静静地燃烧着。</p>

她回过头，见侍卫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p>

要不是侍卫仍然会眨眼和呼吸，她大概会因着刚刚的苦痛考验而对这一刻的世界产生怀疑。</p>

她本来确信刚刚的确在走廊的尽头见到了诺玫拉殿下，现在却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p>

第二天她陪伴两位公主读书认字的时候，她试探性地询问她们昨晚睡得好吗。</p>

“可好啦！我抱着妹妹睡的，我梦见我带着她飞到天上摘星星了！”优琪拉答道。</p>

诺玫拉也萌萌地点了点头，“好暖好舒服的。”</p>

“那你们会半夜起床尿尿什么的吗？”</p>

两位公主都摇了摇头。</p>

艾妮卡没有再追问下去。她不知道有没有必要去找赫洛姆问问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p>

东城区巡夜神殿地下室中，赫洛姆迎来了一位稀客。</p>

如今这个地下“大厅”已经敞亮而整洁，原先凌乱的书籍都分门别类地放在墙边的书架上，各式各样用于研究的小物品都摆在大桌子上。原本空旷的地板铺了一张精致的东方地毯，使得地下室生出不少趣味。</p>

“抱歉我这里没什么好招待的，没有酒水也没有小食。”赫洛姆将来者迎到座位上。</p>

莎克希尔耸耸肩，皱着眉头，“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吃喝。”</p>

“您的心中大概有很大的困扰。以往您是一位乐观随和的人，这段时间您的脸上却阴云密布。”</p>

莎克希尔点点头，“您果然很懂得察言观色，赫洛姆大人。”</p>

“既然您如此夸赞我，为了不至于受之有愧，我再继续妄加猜测，那就是您的困扰与邪教有关。”</p>

“很不幸……被您再次言中。我听说您用许多年的时间试图写作一本讲述神明与宗教的书籍，王国里头大概只有您能解答我的疑问。”</p>

“好说，好说。只要我知道的，我会尽可能告诉您。”</p>

莎克希尔低着头，卷曲的棕色长发搭在肩上，精致的脸庞显出不少倦意。</p>

“不怕告诉您，去年以来，王国边境的邪兽异常增多，邪兽防线的压力剧增，原本比较清闲的御法师们疲于奔命，而我也忙于统筹和指导他们的工作。冬天的时候西部防线迎了最大的一波侵袭，为了防御邪兽甚至牺牲了五位御法师……”</p>

“但是因为陛下忙于庆典的事，这些状况你都一个人自己应对了。”赫洛姆温柔地回以微笑，“这个并不是你最大的困扰。”</p>

莎克希尔长叹一口气。“您仿佛能看穿我的心思，这让我有些惶恐。”</p>

“抱歉抱歉。只是如果您向我隐瞒真实的状况，我也没法有效地帮助您。”</p>

“您是巡夜女神的使者，您得到过女神的启示，对吗？”</p>

赫洛姆点点头。</p>

“启示并不直白，需要我们信仰者自己揣摩出神明真实的意图，对吗？”</p>

赫洛姆再次点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