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学徒（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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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教务处，外面的天空有些阴暗。抬头看，就见天空中的云层越积越厚，已经遮蔽住太阳的身影。</p>

正准备前往教室，就听身后的泰瑟班长问道：“冯茂同学，今天放学之后有空么？”</p>

“没空。”冯茂立刻拒绝。今天的确有事，但冯茂更没心情和这家伙做什么了结。</p>

说完，冯茂就听克莱西同学说道：“班长，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p>

懒得关心外班的人，冯茂头也不回的迈步就走。下午的课程很紧，一年级的冯茂除了完成该有的课程之外又报了三门课程，包括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公共课。抓紧完成这些科目，冯茂就能进入实习期。</p>

下午一节课结束，冯茂正准备拎着书包走人，就听班长米哈伊走上讲台喊道：“大家等一下，今天晚上六点开班会。同学们都要参加。”</p>

晚上五点六十分，冯茂终于赶到班级的教室。班会讨论的是春游，米哈伊说道：“春游报名开始，大家抓紧时间。”</p>

这么件破事就耽误时间，冯茂心里面大大不满。干脆掏出明天去格朗医生那边实习的手术内容翻看起来，再过两天就是新的月初，按照格朗医生所说，冯茂要主刀这些实习手术。获得手术费5%的津贴。</p>

按照这个比例，做20台手术可以得到一台手术的完整收入。这个收入没有在尸检科实习高，却也是个收入。想到这里，冯茂看不下去手术内容，想着津贴数量。医生们都是高收入阶层，自己好好准备的话，半天至少能做两台大手术。普通手术做五六台无压力。小手术半天至少做十台。</p>

譬如割阑尾，自己起码能做二十台吧。上午四个小时，一个小时做五台……</p>

不对啊！冯茂突然觉得这个数字有问题。一个小时做五台，一台就只有12分钟。倒不是说冯茂的手速跟不上，而是任何手术都需要准备。从术前检查到麻醉，这起码得两个小时。之前和格朗医生一上午做五台，都是这些全部准备好，他们只用进去动刀。</p>

这么算的话，冯茂一上午最多也就是五台的量，根本不可能达到二十台。</p>

……只有五台的话，收入可就低了太多。</p>

正在在钱眼里思考，就听米哈伊说道：“……我来公布一下上个学期奖学金获得者。米哈伊、奥格尔、冯茂……”</p>

冯茂的名字一出，教室里响起一阵响动。冯茂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会被叫出来，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欢喜。没想到还有奖学金这东西呢。可是救了命。奖学金虽然不多，也不算少。冯茂已经从光明兄弟会那边得到了足够维持学业的各种补贴，奖学金就是外快啦。</p>

正在高兴，就见同学们纷纷转头看向自己，眼神大多都谈不上友善。冯茂懒得搭理他们，只想把眼睛闭上。那个维持感知的小法术能够在闭眼的同时感知到周围的大概环境，只要冯茂不想做出极为精准的反应，这点模模糊糊的感觉已经非常足够。</p>

奖学金到手的话干脆买个墨镜吧，闭着眼睛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真是眼不见心不烦。</p>

就听班长米哈伊继续说道：“班会结束之后，凡是获得奖学金的同学留下。”</p>

为了奖学金，冯茂勉为其难的留下了。在同学们离开教室的时候，冯茂又给未来的奖学金找到了新的使用项目，那就是买辆自行车。</p>

有了自行车就可以更快捷的在学校与住处之间往来。以冯茂现在的脚力，在路上奔跑的速度不会比自行车慢。但是一个少年背着个不小的医疗箱在路上快若奔马的跑动，也未免太引人注目啦。</p>

留在教室里的只有米哈伊、奥格尔、冯茂、罗伯塔四人。罗伯塔是里面唯一的女性，相貌一般，如果不是这次会议，冯茂根本不知道这位毫无印象的同学叫啥。</p>

奖学金是去校长办公室领，冯茂听说不用去教务处，心里面莫名的就轻松了不少。等这件事谈完，米哈伊说道：“冯茂同学留下，其他人可以散了。”</p>

罗伯塔转身走了，奥格尔也出门去，却带了泰瑟、克莱西进来。令冯茂意外的是，跟在两人身后的还有那位写纸条的美女。美女看着不情不愿，看见冯茂就别过视线。完全是待搭不理的样子。</p>

有墨镜就好了。冯茂在心里再次确定奖学金到手就一定要买个墨镜的决心。真的是眼不见心不烦。如果自己有墨镜，随便他们了。如果有人问起理由么，冯茂就可以推说是害了眼病，必须用墨镜遮挡。理由这东西就和海绵里的水一样，只要挤挤，就一定能找到。</p>

“冯茂同学，我认为拖不是办法，这件事迟早要解决。如果拖下去，大家只怕连起矛盾的原因都忘记了。咱们就开始吧。”泰瑟说完介绍道：“克莱西同学你肯定认识。这位同学我来介绍一下，她是我们班的朱达同学。我想你们见过面。”</p>

被人堵住，冯茂只能坐回位置上。泰瑟班长对塔伯特班长说道：“塔伯特班长，如果你担心冯茂同学受到不公正待遇的话，你可以留下来。你如果为了保护冯茂同学留下，你就必须对听到的一切保密。至于奥格尔同学，请你离开教室。”</p>

“我也能保守秘密。”奥格尔立刻表态，看得出他很想看好戏。</p>

泰瑟答道：“如果你留下，我就不会召开这次会议。要是你继续拖，我就下次找其他地方开会。”</p>

听了这话，塔伯特说着“你别瞎掺合，有我就够了”，把奥格尔推出了教室。</p>

冯茂对这两人一点都没信心，让他们保守秘密简直是与皮谋虎。但是会议就这么召开了，泰瑟说道：“就我所知，这次冲突的直接起因应该是朱达同学与冯茂同学起了冲突。我没说错吧。”</p>

“班长，我并没有唆使任何人！”朱达不满的说道。</p>

冯茂干脆闭上了眼睛。这特么真是个绿茶婊！冯茂自己被人骂是个‘傲慢的大混蛋’，照样没有露出委屈。这个绿茶婊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就表现出来。有人帮她出头，差点一头插进热汤里，这位朱达倒是先把自己给洗清。倒进热汤里的若是冯茂，朱达一定会非常高兴。</p>

心中正厌恶着，就听阿莱西大声说道：“这件事和朱达无关，是我看朱达不高兴，就去问她发生了什么。听朱达说冯茂不遵守约定，还嘲讽她。我不忿，才动手的。”</p>

呵呵！真是个傻孩子！冯茂闭着眼睛，心中苦笑。阿莱西真特么是被人卖了还逞英雄呢。如果冯茂和前法务厅长奥雷一样……自己和奥雷根本不是同一种人，没有可比性。呸呸呸！千万不要把自己降到和这样的家伙同样的水准上哈！！</p>

“阿莱西，你不要做这样的事情。对你不好。”就听朱达劝道。</p>

绿茶婊！冯茂心中再骂。这时候就不能表达一下对阿莱西的感谢么？虽然阿莱西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人，但阿莱西的确是在虎口里转了一圈。冯茂对朱达的印象大坏，原本因为自己的无礼而生出的些许愧疚此时成了怒火的一份燃料。</p>

“这件事不是谁指示的，我说的是这件事引发的原因！你们听清楚了么？”泰瑟的声音里面有着怒气。</p>

这怒气让冯茂觉得泰瑟这厮虽然有点多管闲事，却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阿莱西虽然讨厌，也只是个脑子容易发热的家伙……</p>

“阿莱西的事情就算是我的原因。更之前呢？！泰瑟班长要不要听听？”朱达大声说道。</p>

“你说。”泰瑟应道。</p>

朱达就把冯茂‘爽约’之后言语无礼的事情讲了出来。听的塔伯特忍不住窃笑。</p>

等朱达气呼呼的说完，阿莱西忍不住怒道：“冯茂同学，你为什么让朱达在校外花园里等了几个小时？”</p>

不等冯茂说话，泰瑟问道：“朱达同学，我绝无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想问一下，冯茂同学答应去见你了么？”</p>

“他收下了纸条。”朱达气鼓鼓的答道。</p>

“他收下了纸条之后，明确表示会去见你了么？”泰瑟继续问。</p>

朱达不吭声了。阿莱西则气鼓鼓的说道：“如果冯茂不想去见朱达，直接说不就好了么！他这么傲慢算什么，我就是看不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