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唯独有愧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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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真的？”朝颜完全丧失了表情管理，不知该作何反应，那种冰冷的感觉油然而生。</p>

“对不起。”她蓦然出声，将压了许久的歉意说出口。</p>

她神情木然，恍恍惚惚的，眼神也漫上厚重的迷茫：“我不知道曾将你抛下这么多次。”</p>

身为净水真人，是她先去的。</p>

作为女帝扶疏，也是她先走一步。</p>

就连成为黎渺，还是她先撒手人寰。</p>

大多都是他不知疲倦地找她。</p>

她就像一个不负责任的渣女，将人拐到手，就潇洒地去死。</p>

徒留他一个人处理后续事宜，最后在纷乱的尘寰寻寻觅觅。</p>

“我对得起任何人，对得起自己曾经身负的使命，唯独对不住你。”</p>

她眼眶泛红，抚上微生辞棱角分明的侧脸：“唯独——”</p>

“有愧于你。”</p>

她总是以天下为先，固然舍生取义，但她心中却并不想这么做，她好像对“生”这个字一直抱着淡漠的态度。</p>

她像一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江湖浪客，今天死也行，明天也行。</p>

即便心中永永远远记挂着所爱之人，也总也生不出朝朝暮暮的执着。</p>

直到在华夏走了一遭，直到那道身影以神明的身份陪她到死，她才生出想要拼命活着的心。</p>

若人五蕴皆空，便可度一切苦厄。</p>

偏偏她之前五蕴皆空，讲求因缘际会，怎料万般苦厄不请自来。</p>

缠得她忧思忧虑不得安宁，只这朝颜一世，她从那虚幻的五蕴中挣扎出一条向死而生的路，执念便成全了她。</p>

她的魂魄这才得以回归，得以与微生辞重逢。</p>

“我知道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朝颜垂首道。</p>

微生辞说过她是福不是祸。</p>

但在她看来，她是他的祸，不是福。</p>

每次与她纠缠，她的阿辞总是不得善终。</p>

她大抵是与他相克，不然怎会总是这样？</p>

“我……”她想说什么，却被微生辞伸手捂住。</p>

“别说我不想听的话，如果换做是你，你会不会与我一直在一起？”</p>

朝颜毫不犹豫颔首：“自然。”</p>

“你要知道，我这一世，是完完全全为你来的。”她声音逐渐哽咽，注视微生辞的眼氤氲出泠泠水光。</p>

微生辞轻吻她眼角，唇瓣染上温热的湿润，心中像被一万根针扎进去，疼得他呼吸急促。</p>

他听得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流泻出自我厌弃之感。</p>

“可悲的是，我还想搏一把。”</p>

她埋头撞进他温暖宽阔的胸膛，感受到随之收紧的手臂，阖上双眼，哑声说着：</p>

“为我们搏一次，哪怕最后依旧是死亡。”</p>

“我也要烂死在你怀里。”</p>

微生辞长叹，末了应道：</p>

“也好。”</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