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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边浮现出鱼肚白，云中郡城在熹微的晨光中苏醒。</p>
悉悉索索的动静越发的变大，随后便是雄鸡打鸣、犬类的吠声，巡街的武侯，城墙上执勤的守备军，街上的贩夫走卒纷纷现出身影，阁楼瓦舍的窗框里也有人影晃动，烟火渐渐从房屋顶上升起。</p>
秦羽霓踏着相同的步调，与这座小城中许许多多的人一道醒来，清晨第一件事自然是雷打不动的练功，在经历过为数不多的与人放对单挑的事情后，又得到李悦、李度等人的指点后，也有了自己的感悟，每日的晨练里新增了许多项目，针对武艺里存在的缺陷进行调整。</p>
日头渐渐升起，更多的人活跃起来，城市也如睡醒的巨兽一般，轻轻地抖着身子。</p>
待到用早膳时，秦衣楼的婢女给秦羽霓送来泛着油花的米线，春芽这才打着哈欠，懒散地披着秀发出现在饭桌上。</p>
秦羽霓照例白了她一眼，用筷头轻轻地往春芽头上敲去。</p>
春芽无所谓地揉揉头，敷衍地叫了一声：</p>
“哎~呀......”</p>
秦羽霓堵了一下，停下筷子，旋即无奈地摇摇头，继续扒拉着碗里的米线。</p>
身边的小丫头可不管这么多，照样吃的稀里哗啦。</p>
“春芽，为师忙得脚不沾地，许久不曾督导你功课，今日得空，再给你讲讲吧。”</p>
“哦。”春芽稍微收起睡眼惺忪的表情，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来。</p>
用过早膳，两人转回到秦衣楼的居所，开始了今日的授课。</p>
“今日的授艺，要从一个词说起，这个词便是‘冠冕堂皇’，你可知道这个词中冠冕的含义？”</p>
春芽想了想，说道：“冠冕堂皇最初是说外表庄严体面，正大光明的样子，尔后是指别人表面功夫做得足，说得道貌岸然，可实际上并非如此，算不得好的意思。”</p>
这小丫头现在还会用成语了呀，秦羽霓心里暗暗肯定了一番，接着道：</p>
“没错，不过今日咱们学得不是词意辞源。</p>
说到冠冕，就必须要从首服说起。首服，也叫首衣、头衣，泛着一切裹首之物，帽子、头巾、幞头、冠冕皆是首服。扎头巾单纯为了束发，带帽带斗笠为了御寒避雨，幕篱则是为了避嫌......</p>
其中唯有冠冕独独既是装饰，又能彰显身份。先人带冠冕，是受了鸟兽的启发，古云汉王国的《與服志》你看过了吧？上古穴居而野处，衣毛而冒皮，未有制度。后世圣人易之以丝麻，观翚翟之文，荣华之色，乃染帛以效之，始作五采，成以为服。见鸟兽有冠角髯胡之制，遂作冠冕缨蕤，以为首饰。</p>
及至冠制形成，冠饰与服色一道，成为‘昭名分，辨等威’的工具......”</p>
时间转瞬即逝，上午的授课已经到了尾声。秦羽霓擦掉专门订制的黑色木板上的字迹，春芽翻看着笔记，时不时挠挠头，今天要记得东西有点多。</p>
门外有婢女来禀报：“东家，越姑娘来了。”</p>
秦羽霓点点头，带上春芽往前面铺子里走去。</p>
昨日越青伶找到秦羽霓，说是要买一身衣裳，支支吾吾半天才说要带闫雄去城外的庄子看看，那里是郡主安置军中退伍的、伤残的、无依无靠的老兵的地方。</p>
闫雄说平生最敬重这些为凌云帝国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的老英雄，特地以个人名义去慰问一番。平素庄子都是越青伶替郡主打理的，自然是要同行的。</p>
不过，去那样的地方，干嘛要特意置办一身衣裳？</p>
秦羽霓想了想，看她那副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明白了，女为悦己者容嘛，闫雄和她的事情，八成是定了！好一整打趣揶揄，平素冷冰冰，看着有点凶的越青伶被逗得手足无措，秦羽霓也是觉得甚为有趣。</p>
到得前面，见到越青伶，相互见了礼。越青伶有些紧张，不住地绞着手指。</p>
“秦、秦掌柜，青伶平素打扮甚是随意，郡主安排的差事，大多是不可引人注目的，故而家中大多是些朴素的衣裙。青伶不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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