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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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夜色，混乱的街巷。</p>

秦羽霓架着越青伶一边胳膊，背对靖月司的头目，令人喘不过气的等待中，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p>

身后的人走近几步，忽然停下了，好似在端详着什么——</p>

“这位兄弟似乎中毒颇深，不但要服解药，还要用香油洗眼漱口，知道了吗？”</p>

赶紧连连点头。</p>

说完转身就走，交代另外的人去了。</p>

秦羽霓差点没忍住瘫倒在地，幸好蒙了面，天色也黑，旁人看不出异常。</p>

强自镇定，装作若无其事地走着，步子虽然蹒跚，密探们看了也只是以为中毒受伤。</p>

到得无人注意之处，迅速拐入漆黑的巷子，消失在夜色中。</p>

不过片刻，张俊山训斥手下的动静回荡在空中。</p>

靖月司的搜索行动持续了很久，奸细和人犯的影子都见不着，张俊山改变策略，挨个盘问属下，最初喊那一嗓子的人被揪了出来。</p>

一番逼问，那人说恍惚中确实看到一个人影从他那个方向跳出包围圈，不过似乎并未看到越青伶。</p>

略微斟酌便知道中了奸细的声东击西之计。</p>

张俊山面色阴沉，额头青筋鼓起，拳头握得咔咔作响，属下噤若寒蝉，无人敢上前触霉头。</p>

一时间，张俊山脑子里泛起无数的念头，属下的“叛变”，还是一早三殿下便在自己这边安插了暗桩？</p>

不过是一时兴起，计划把唐婉纱推到三殿下身边，还没开始张罗呢，却突然发现对方早就先一步做好了一切。</p>

莫非，我们这个计划已经被识破，暗桩的突然发难，也是殿下安排的后手，目的是警告我们？</p>

推事院当中，到底有多少殿下的人？</p>

张俊山一番脑补，越想就越是心惊肉跳。</p>

远方的地平线开始吐露熹微的晨光，张俊山抬眼望了望，下令所有人先撤回去，再做计较。</p>

下完了命令，张俊山浑身上下被一股难以描述的复杂情绪笼罩着，旁人看一眼都会觉得不寒而栗。</p>

如退潮一般，靖月司的人收拾好现场，走得悄无声息，只有墙顶缺了口的大片屋瓦才显示先前发生过的追逐和争斗。</p>

张俊山一个人把自己锁在天字号客房，思索着清除奸细的对策。</p>

没过多久，王兴月敲了门，推开，到得张俊山面前，有话要说的样子。</p>

“你，跟我很多年了吧？”张俊山斜眼瞟过来，手指敲打桌面。</p>

王兴月眼角一跳，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哪里会不知道副司丞的疑心病？</p>

都是这奸细闹得......</p>

“张副司丞，针对秦羽霓的行动，某出力不少；构陷郡主的证据，有某一份。在三殿下心中，属下想必该是除之而后快的人。</p>

说我是殿下派来的奸细，绝无可能！”</p>

张俊山转念一想，是这么个道理，猜疑少了几分。</p>

“嗯，何事向我禀报？”</p>

王兴月神色一肃：“自然是关于奸细的事。”</p>

“这么快就有眉目了？”</p>

应了一声，王兴月把昨夜茅厕垮塌，绫傅斯游了会泳的事说了一遍。</p>

“那些饭桶觉得是意外，茅厕年久失修，绫傅斯心宽体胖，压塌了茅坑上面的木料，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只不过......”</p>

“你别卖关子，有话直说。”</p>

王兴月躬身应是，接着道：“属下方才去现场查了，木头、柱子，都有人为损坏的迹象，是用内功震裂的。”</p>

手下的人什么德行张俊山心里有数，其他人觉着恶心，又不待见绫傅斯，不愿去看粪坑上的废墟才是常理。</p>

两相对比，王兴月不但能阿谀奉承，也有几分本事！</p>

张俊山点点头：“你认为这是奸细所为？”</p>

“嗯，不过......这奸细未免也太小心眼了一些，把人扔进粪坑这种事，呵呵，像是小孩子在发泄一般，上不得台面。”</p>

张俊山不觉得好笑，似是想到什么，眼眸就是一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