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云下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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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的屋子里，嬷嬷还在发愣，秦羽霓怕她没听清楚，加重语气重复了一便：“再问一遍，你方才说春芽出入风光无限，究竟什么意思？”</p>

也不知道传言变成了什么样，那天夜里的事情秦羽霓不愿回想，也懒得向她解释，随她们怎么想吧！</p>

“呃、啊？”张嬷嬷回神，忙不迭答道，“杨先生身边那姑娘啊，她好着呢！身上穿的，出门坐的，无一不是上等的货色，而且还给她配了几个仆妇丫鬟，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杨夫人呢，就是太年轻，也不能怪其他姑娘看她不顺眼。”</p>

秦羽霓勾嘴冷笑，这一番安排自己心里很清楚，命都是别人的，享受这些身外之物又有什么意思？</p>

“我衣服呢？算了，我去找她。”</p>

秦羽霓一身中单，光着脚，披头散发，抬腿便往外走。</p>

“哎、哎、哎，姑娘且慢！”张嬷嬷忌惮秦羽霓的功夫，却还是压下心中恐惧把人抱住。</p>

少女眼神一缩，淡淡地问：“嬷嬷可是要拦我？”</p>

“哟，不敢不敢！”见她停步，张嬷嬷赶紧放手，“姑娘想去哪里，奴家管不着，可是陛下听闻英王殿下的安排，先是发了一通脾气，然后吵着要你去服侍他，前两日你没醒还好说，这会要是让陛下知道......咱这位圣上是个什么性子，姑娘应该比奴家更清楚吧？”</p>

今日的阳光正好，从门外照进来，地上映出四四方方的一块。</p>

秦羽霓低眸注视着暖黄方块中自己的影子，那分明是一个“囚”字啊！</p>

逃不掉，避不开，可以想见，往后的日子里要面对的，便是无休无止的囚禁。</p>

少女慢慢攥紧了拳头，此刻，从未觉得以前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在云中郡获得的一切，都有靖月司，也就是李度的照拂。</p>

然而说起来，他所做的又何尝不是一场游戏？和李震唯一的分别不过是他居于幕后罢了。</p>

他所谓的情意里？究竟有几分真心？亦或是他只是享受征服的快感，既得到了师父的手艺，又让我对他死心塌地。</p>

这一次，就让我真正的为了自己拼一次吧!秦羽霓暗暗下定决心。</p>

“替我更衣。”少女睁开眼，淡淡说道。</p>

“什、什么？”</p>

“既然要我去服侍陛下，总不能这个样子去吧。”</p>

张嬷嬷一时没能适应她的变化，到得反应过来，立刻叠声道：“哎、哎，好的好的，奴家立刻替姑娘梳洗更衣。”</p>

衣服是嬷嬷早就备好的，一袭青翠的齐胸衫裙穿戴整齐，又梳了一个双丫髻。</p>

瞅一眼水盆里自己的模样，秦羽霓自嘲一笑：“现在这个样子，倒像是原来春芽的打扮。”</p>

出得屋子来，就见得整个驿站里都是女子和仆妇在忙碌着，原来云中守备司安排的活计相比也没差，其中和自己同样打扮的女子，为数不少。</p>

她们投过来的目光里，蕴含了无数的心思，以往不怎么在意这些，现在不同的心境却是从他人的眼中读出了不少东西。</p>

不过此刻并不想理会，若是有人非要不知死的撞上来，就别怪我不客气！</p>

张嬷嬷前面带路，一路跨过不少障碍，木盆水桶，满是血污的衣裳铠甲，诸如此类。</p>

到得出门去，后门院子里早就议论开了。</p>

“哟，就是这位啊，看着也没什么嘛，我还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呢。”</p>

“那可不，瞧她那端着的样！”</p>

“还别说，真有几分姿色。男人啊，就喜欢这种看着吃不着的。”</p>

“风尘女子扮良家，有点档次的楼子不就靠这个勾男人嘛，一个个的看着冰山似的，指不定背后多奔放呢，嘻嘻嘻......”</p>

“瞧这话说的，就数你门清是吧？也不害臊！”</p>

“哎，门清怎么了？老娘我就是从楼子里被掳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