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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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泊的神情看不出态度，只是淡淡地撇了一眼床上的谈添添，“等他醒了就离开学院吧。”</p>

“云泊老师，真相还未查明，就让他离开学院，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林措看着病床上昏迷的谈添添，脸色苍白，手臂瘦得可见骨头，上面是满满的陈年伤痕，他为此努力了那么久，在成为云泊老师的弟子这个愿望落空之后，连留下来都不能了吗。</p>

“我的决定，不会改变。”她的眼中是说不尽的清冷疏离，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沐城，转身又离去了。</p>

“法灯老师，沐城他，应该没什么事了吧。”秦燃枫一直捏了把汗，这才问出了声。</p>

“不好说呀。我尽力。”</p>

“......严重到，要开除的地步吗？”一旁的她还是觉得这个处罚太重了些。</p>

“鬼化的人，是难以进入魅洞的，谈添添留在学院已经没有意义，他还差点害了沐城，云泊老师才会那样生气。”法灯老师五官深邃，长着一副清冷的模样，却是好脾气地解释道。</p>

“那沐城不会鬼化吧。”</p>

“放心，救治及时，就是得吃点苦。”法灯老师拿出一套刀具，碎碎念了一句，“落生这小子怎么还没回来，”估摸了一下时间，等不得了，便朝着秦燃枫招招手，“来，给我搭把手。”</p>

“啊？我吗？我什么都不会呀。”秦燃枫指着自己，一脸不敢相信。</p>

法灯老师不容他质疑，已经安排起来，“别废话，快过来。先去换一身手术服，我们再把他推进简易手术室。”</p>

法灯医生领着他就要去，林措道，“老师，我也去吧。”</p>

“场面会很血腥，女孩子还是不要看这些了，容易做噩梦。”他犹豫了一下，摇头拒绝了。</p>

“老师，沐城是我朋友。”她直直地看着法灯老师，面色真诚，眼神坚定，大有你不让我就偷偷进去的架势。</p>

“哎。”他叹了口气，“那好吧。”</p>

准备完毕，简易手术室的大门也已关好，法灯老师嘱咐道，“秦燃枫，落生不在，只能你来凑数，他这个病耽搁不了，等一下，要按住他，死死地按住，不能叫他挣扎乱动。”</p>

尖细的针筒将透明液体缓缓地注入，法灯老师这是先打了局部麻醉，全程沐城都一动不动，像个机器人，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有淡淡的痛苦又忧伤。</p>

林措在床的正对面远远地看着，一言不发。伤口处刚刚涂过药水，蓝绿色的光晕便凝在那一块，不再流动，他的眉心处明明没有伤口，却也有光晕流转，充满阳光的少年同那颜色格格不入，更显病态，“法灯老师，他的眉心处，好像，也有鬼化的蓝绿色。”</p>

“什么？可他那里并没有受伤啊。”法灯老师细致地检查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发现，只当她是在疑神疑鬼。</p>

沐城的四肢被尼龙绳绑在单人病床的四个角上，小枫按着他的两个手臂。</p>

“那我下刀了。”法灯老师拿着锋利的手术刀，将沐城肩部伤处的肉挖了出来，那血肉里沁了蓝绿，说不出的怪异，浓重的腥气，还有腐臭。</p>

她有些看不下去，只得背过了身，听着那刀子入肉的声音都难受得很，心里也为沐城捏把汗，想了想，自己还是凑了过去，血肉模糊的场面实在是令人不适，她紧紧地蹙眉，凝神细看，肩部的蓝绿色还有残余。“法灯老师，他的右肩往下1cm还有蓝绿色的光晕。”</p>

“你看得到？”林措说得如此清晰准确，不像是估计或者扯谎，倒像是，完完全全看得到鬼化的路径和模样，法灯老师看着她，整张脸只有眼睛露在外面，明亮得像星星，她的眼睛里确实有光。</p>

“我看得到。”她说得平静又自信。</p>

法灯终于有些信了她，试探道，“那你看谈添添是怎样？”</p>

“他中度鬼化，脸部多处都是蓝绿色，侵蚀脑部，应该是没办法了。”</p>

“那你在旁边看着，哪里有蓝绿色通通告诉我。”法灯老师心里暗喜，这样的话，沐城救回来的可能性就大了数倍，只是这种能力，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细细琢磨，还是救人比较要紧。</p>

“好的。”</p>

林措细细地看着，先是重复了一遍，“右肩伤口处再往下一厘米左右，有一个极小的光晕，约莫有一粒米那么大，很难察觉。”</p>

“过来，更近一些，在我旁边，一处一处地指。”</p>

手术室的天灯，洁白明亮，映在人的眼睛里是唯一的光，发散性地朝着八个方向延伸出长长的光线，闭眼的时候，脑海里都是那点点光斑。</p>

林措凑得更近了些，隔着消毒手套，指尖轻轻地点在那个位置。</p>

法灯确认了一下便下了刀，这次的位置很是完美，肩部以下再无鬼化的区域。</p>

“还有就是他的眉心处。”她的指尖又轻轻地落在眉间，遮挡了他眼中唯一的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