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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到家里最快也要半天的时间，那她就必须在半天的时间里从学院到达H市。</p>
“那个大概什么时候能把我送到H市？”她很是礼貌地问道。</p>
络腮胡船工打量了她几眼，这才捏着自己的胡子回答，“小船慢，一天多是要的吧。”</p>
“船工，有没有更快一些的，我赶时间，半天能到的，有吗？”她瞧着近处的这几个小船，通体雪白，应该是动力船，会比传统的乌篷船快上很多。</p>
“有啊，这一艘，”他指着面前的这艘巨轮，体型巨大，装饰华丽，可以容纳上百人，“十万块，送你一趟。”</p>
“好。”她咬牙应下。</p>
“哎，等等，老牛，你是不是又在这儿坑人呢？”远远地，一个穿保安制服的大叔走了过来，他精神面貌极好，身材挺拔，要不是脸上的皱纹，只看身形，以为他只有三十来岁。</p>
“没有没有，不信你问她。”那络腮胡船工面色不变，朝她使了个眼色。</p>
“没有，我们就是闲聊几句。”她来不及计较自己有没有被坑，只要能尽快到了H市，怎样都不是问题。</p>
“哎，小姑娘，我瞧瞧你的出行许可。”那保安大叔很自然地接了过去，“刚刚我去了个厕所，都没看住门，按照惯例学员想离开都是要我检查过的。”</p>
这保安大叔很是热情健谈，“哎呦，这是法灯老师批的。”</p>
“嗯。”她从保安大叔手里接过许可，却拉不过来。</p>
“哟，你这还是特级许可，有点东西哦。”</p>
保安大叔是不想自己被坑吧，所以在这里帮她解围。</p>
“保安大叔，我已经跟这位船工说好了，你检查好了就给我吧。”她投去感激的微笑，很是真诚。</p>
“我有急事，想早点出发。”她看向络腮胡的船工。</p>
巨轮加上飞机，她用了一天的时间到了家里，那个极偏远的小城。</p>
临时搭建的灵棚，三面和顶棚都是白布，有些年头了，泛着黄，一抬小巧的棺木就坐落在正中央，棺木并未上钉，棺盖微微偏移，斜斜地露出一角，老家这边的天气还冷着，这样有助于保存尸体。</p>
“阿措，你回来啦。”母亲就在一旁坐着，皱纹又多了几道，眼睛还是肿的，瞧见她的时候，才稍微高兴了一点。“给奶奶上柱香吧。”</p>
她上前几步，在香案前，上了香，炉灰已经积得很厚，底下是断断续续的香头，她插了很久才把香固定好，对着那照片以及身后的棺木，恭敬地磕了三个头。</p>
香的气味很刺鼻，小城守旧，保留了部分老旧的习惯，袅袅烟气从燃着的香上飘出，混入空气里，再瞧不见了。</p>
她胆子很大，凑到那一角，想去看看奶奶的模样，却什么都看不到，布条遮挡住了，“这个要等明天下葬之前才会揭开，然后举行各种仪式，到时候你就能瞧见了。”母亲解释道。</p>
是了，丧事母亲从不让自己靠近的，所以她对这些规矩仪式也不大清楚，刺鼻的香气让她连连咳嗽，她尽力忍了忍，拍拍自己前胸，压下这口气。</p>
“你就在这里陪我守一会儿吧。”母亲拉过她，坐在一处。那里正是通风处，香气没那么重。</p>
“好的，母亲。”她伸手抱了抱母亲，母亲脸上也有了许多皱纹，再加上这几天伤心、睡眠不足，更加憔悴，有些老态。</p>
“我怕你忙，毕竟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没什么势力，还没稳定好，让你请假来来回回地折腾，也不好。”她的目光满是慈爱，抚上林措的头发，一路风尘仆仆，都有些乱了，用手慢慢地帮她梳理着。</p>
“母亲，是我来晚了。”她极轻地说道，眼睛却是微微红了，瞧着那棺材，显然是做得有些赶，表面并未上很浓的漆，倒是雕了许多典故，有福有寿，她瞧得不太真切，也不大认得。</p>
“你是个好孩子。”顺滑的头发很好打理，只几下就变得整洁许多，整个人也精神起来。</p>
“家里其他人呢？”灵棚里只有几个亲戚女眷，并不见姐夫他们。</p>
“他们啊，季鹏他守了一宿，现在还在睡觉呢，其他人还有亲戚朋友都在张罗事情。”母亲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哎，祁热那孩子是不是忙呀。”</p>
她心里顿了顿，也不想让母亲担心自己，只好扯了谎，“是呀，这没办法，毕竟他跟我们还不是一家人。”</p>
“你这孩子，是不是因为这个跟他吵架了？”</p>
“没有。”</p>
“人家来了是有心，不来救正常得很，你不用为这种事跟他吵架，你们好好地过，我和你爸才放心。”</p>
“......”她默了默，点点头算是应付过去。“母亲，你累了吧，先休息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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