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天下寒士俱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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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进，丁青算是发现了李雪古灵精怪的事实，他时时会被耍的团团转，但两人对此没有任何怨言，一个愿挨，一个愿整。</p>

两人成了班里的一对活宝，渐渐地，班级的目光都注视到他们两个人身上。</p>

“我知道个地方有葡萄。”</p>

“额......”</p>

“你额什么额，去不去？”</p>

“去去去。”</p>

“这才像话嘛。”</p>

......</p>

这种类似的对话，丁青早已烂熟于耳，李雪每次说什么知道个地方有啥，那大多都是有主之物，李雪每次都会帮丁青放风，丁青负责采摘。</p>

最为惊险的一次，人家都跑来学校嚷嚷是哪个学生偷了他家的梨果，摘一两个就算了，人家不计较，可是丁青依旧记得李雪说的小袋子长什么模样。</p>

镇长知不知道女儿这些事情？</p>

知道的，私底下他都去找过那些人家，给他们赔不是，顺便给了些钱，当做买了，这些李雪是不知情的。</p>

在镇上读初中的日子，丁青因为有了调皮捣蛋的李雪不显得无聊，最开始那种抵触上学想外出打工的情绪慢慢地消失，他第一次觉得读书挺好的。</p>

丁青的成绩出奇的好，李雪都羡慕的要死，常年坐着第一的宝座。</p>

转眼来到了上高中的日子，丁青以优异的成绩获得了市里重点高中发下来的通知书，喜忧参半。</p>

喜的是这个年纪的丁青已经知道重点这个词意味着什么，忧的是上高中读书花的钱很多。</p>

难题给到了丁青的父母，他们两人没什么文化，家里的经济来源大多是靠着丁青父亲在村子里种的庄稼和养的家禽拿去变卖，以及跑到附近给有钱人家打短工。</p>

“娘，这次我是真的想读书。”</p>

“没事，爹和娘会给你筹齐上学的钱，放心好了。”</p>

丁青知道的，爹娘为了给自己凑足上学的学费，已经挨着村子每家每户借了个遍，但他们村子实在太穷，没人有多少积蓄，能借到的也只是那口粮钱。</p>

这时候他明白了一些事情，他小时候崇拜外出打工的哥哥姐姐没有当初所认为的那般风光，他表哥看到丁青如见了瘟神，生怕丁青开口就是借钱。</p>

“儿子，明天是集市，你和爹一起去。”</p>

“噢噢噢。”</p>

第二天，天还没亮，丁青的父亲忙活了起来，丁青跟着起床。</p>

“爹，这么早就放牛了吗？”</p>

“嗯。”</p>

丁青认为父亲应该是赶着去集市，怕一会娘亲忙不过来，为此才早早地放牛。</p>

“爹，这次怎么放那么远啊？离村口好远啊，不怕牛丢了吗？”</p>

“不怕的。”</p>

丁青打小就害怕这暴怒的父亲，不敢多问。</p>

走了很久，天边翻起鱼肚白，习惯了的丁青没有什么怨言。</p>

“爹，是不是忘放牛了？”</p>

“没忘没忘。”</p>

丁青在镇上读初中，每到放假都是翻山越岭抄近路回的家，对这条路段早已熟悉不过的他自然知道临近小镇了。</p>

“爹，你是不是想把大牛卖了？”</p>

如果丁青的猜想是事实，那这个集市不去也罢。</p>

这里丁青的父亲没说话，只是牵着牛在走。</p>

“怎么不走了？”</p>

丁青的父亲停下脚步，回头看到的是一个低着头，双手紧握的孩子。</p>

“书不读了，大牛能不能不卖了？”</p>

丁青边说边留下滚烫的泪水，在别人看来他的做法很无聊，但他不认为。</p>

在他还在读小学的时候，家里的母牛生了一个牛仔，取了个名字叫大牛，自小不喜欢与人一起玩耍的丁青，大牛成了他最好的朋友。</p>

他们一起看日出，一起走在夕阳照射下，长满杂草的路上。</p>

丁青已做好被父亲打的准备，可父亲只是转回头，拉着大牛继续往前走。</p>

“爹！”</p>

丁青壮起胆子吼了一嗓子。</p>

丁青父亲依旧没理会他，顾着往前走。</p>

丁青见状可不行，跑到父亲身前，张开双手试图阻拦父亲。</p>

丁青父亲没了耐心，抽出鞭子，往丁青腿抽了一鞭子。</p>

倔强的丁青没有任何退缩，任由父亲鞭打。</p>

兴许是打累了，丁青父亲，用力推开已经长得很自己一样高的丁青，拉着牛继续往前走。</p>

丁青真的不怕疼吗？怕！从小就怕！但让出位置意味着大牛从此再也不在他家那简陋的牛棚里了。</p>

他站了起来，继续跑到父亲身前阻拦，结果可想而知，力气大的父亲把他按在了地上，来来回回这样的局面反复了好几次，丁青自知阻拦不了父亲，把头埋在满是黄土的地上大声哭了起来。</p>

丁青父亲没有任何言语，继续拉着牛往前走。</p>

......</p>

丁青父亲了解他这个儿子，他不会一直在地上哭的，肯定会偷偷地跟着自己。</p>

真的如丁青所想父亲是要把大牛拿去集市卖了吗？</p>

说对但也不对。</p>

跟在父亲身后的丁青开心的发现父亲并没有在屠宰市场停下脚步，也没有在平时买卖牲畜的地方观望。</p>

当父亲牵着牛来到了一个丁青熟悉却很陌生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愣住几分钟，因为有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在挥手向他打招呼。</p>

情况是这样的，丁青父亲在村子挨家挨户地借了个遍钱，没人有多余的钱借给他，当他几乎绝望的时候，村长派人请他过来，说了一件好事情，在村子一向以铁汉子著称的丁青父亲哭得像个娘们，在场的没人笑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