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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情说起来也有意思。”万瞳一向不太喜欢嚼这些舌根,只是说起故人来倒是滔滔不绝。一时之间竟然也是越说越多了。“沈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沈兄暗生情愫,两人在大婚前一晚便一齐从宅子中逃了出来,而沈夫人的婢女,也就是碧烟姑娘,就成了孔府的少夫人,也就是现在的夫人了。”</p>
……</p>
万瞳的故事讲完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宁静。所有人只是呆呆的听着炭火之间的噼啪声,一时竟也不知说些什么好了。</p>
“沈翊。”万瞳看着沈翊叫着他的名字,沈翊应声抬头。便对上了万瞳那一双眼睛,不由的心中一震。“我知道是你,也知道你为什么要向我隐瞒身份。只是现在你也应该明白,我不会害你的。所以请二位相信我。”</p>
松墨闻言颔首:“是我们失礼了。”</p>
“竹韵姑娘哪里的话,说到底我不过就是两位在雪地里捡到的陌生人。多谢防备也是应该的,又哪里来的失礼之说。”</p>
松墨笑道:“是,倒是我拘束了。”松墨看着万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笑着喝了口茶以掩饰尴尬。</p>
万瞳看在眼里,也笑出了声说道:“竹韵姑娘有什么事情说就是了,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p>
“那我就直说了。”松墨直勾勾的看着万瞳的眼睛,问到:“敢问万公子的眼睛是生来就有的吗?”</p>
“自然。”</p>
“那敢问万公子身上的旧疾呢?”</p>
万瞳一愣,问到:“什么?”</p>
“万公子的病,并不是什么正常的疾病吧?我刚刚测公子脉络,虽然平稳但是触感奇异,我一直以为是旧疾,试探公子后公子也没有反驳我的意思。可是我还是觉得奇怪,最起码,再怎么看公子的脉搏都不像是活着的人该有的脉象。”</p>
松墨话音刚落,也不顾着万瞳推搡便号住了他的脉,果然,脉象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松墨捏着他的手腕,眼神凌厉:“公子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p>
万瞳眸色阴晴难定,只是很生气的甩了甩手:“放手,我告诉你。”</p>
“不必。”松墨放了他的手后说,“公子的故事精彩,人活的自然也精彩。一开始我确实对公子身份存疑,不过后来确实打消了我的疑虑,不过不要误会。打消疑虑的并不是公子的故事,而是公子的血泪。”</p>
万瞳一时之间愣了神,连忙反驳道:“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p>
“没关系,我会告诉公子的。”松墨将已经凉掉的茶水泼掉后又换了杯新茶,示意万瞳边喝边听,万瞳迟疑着接过了茶水,只听松墨讲到:“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公子是宫里的人,毕竟公子的假死药实在是难得,一般人家自然是的不到的。所以随后我便猜测,以公子的相貌,莫不成是一只‘兔子’那也并不是全无可能的事情。只是公子的血泪颜色昏沉,却像是中了什么剧毒,于是我便想到武林盟自从盟主出事之后便一直养着几个药引。想必万公子便是其中之一吧?”</p>
只不过,万瞳因为姣好的样貌,便比其他几人多了几层身份罢了。</p>
万瞳听罢了松墨的话,不禁红起了眼睛。喃喃道:“算是姑娘猜对了。我便是当年被带到五毒谷里最后活下来的那几个孩子之一,当时还小起过逃跑的念头,可是很快就被抓回去了。后来有一次我终于逃了出去,就遇到了沈兄,是他和夫人救了我。他们都是好人。”</p>
沈翊抬起眸子幽怨的接话说到:“我知道他们是好人,他们也是我的父母。我想弄清楚当年的事情,到底真相是什么样子的?”</p>
松墨有些不安的看着沈翊,得到了沈翊的回应——“师姐,你先出去吧。我想跟他单独说一会儿话。”</p>
“别太伤心了。”松墨皱着眉头思索再三,最后还是拿着披风转身关上了门。</p>
外头的雪停了,太阳自然也出来了。一片红妆素裹,可不好看?</p>
松墨站在院子里看着周围的一切,只感叹事事皆不如人意,最后倒是搞的物是人非,欲语泪先流……</p>
转身去自己的屋子里拿了一个毛皮的软垫,扫掉秋千上的雪后将软垫铺在秋千上坐好。等着秋千晃动,松墨又觉得人生也不过如此罢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亲是谁,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p>
如今沈翊能有机会知道更多的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是对是错难道还需要衡量吗?过去的事情之所以叫做“故事”,自然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旁人听着一乐或者一激动的倒是常有的事情,只有到自己身上时,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想听到的是什么。不过事已至此,实则也不会改变太多的事情了。</p>
离去的人永远成了回忆,可是这些活着的人到底还得活着……</p>
松墨坐了一会儿便觉得腿上有些凉意,看着一直没有再打开过的房门,松墨最后犹豫再三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拿着被褥靠着软枕看起了医书来。</p>
这书看着看着便是没了时候了,松墨也没觉得自己看了多久,天便渐渐黑了下来,带着倦意松墨便靠着软枕睡着了。</p>
等着再醒时身边竟是沈翊。</p>
“怎么了?”松墨拉着沈翊的手,温柔的看着沈翊的侧脸。长长的睫毛一直垂着,遮住了眼里的光,就连平时好看的嘴角也扁扁的,看着心情不好的样子。松墨见着他没应便又叫了一声,还是不应,“翊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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