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这个天神有点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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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地底，警报声响彻永夜塔。</p>

“等离子武器塔内强制启动，撤离！撤离！”</p>

空旷的接引码头处。</p>

从地底升起的等离子炮本应在地面上激发，用以摧毁外敌，此刻却被莫契尔强制启动，炮口喷射的高能粒子束像一把利剑，刺入了金色的太阳。</p>

下一刻，金色由外到内凝缩，直至成为璀璨的线条，描绘出一个人形轮廓，轮廓内则是深邃的黑色。</p>

直径远远大于人形的粒子束在击中黑色时沛然乍泄，沸腾四散的蓝芒回卷，没有一丝能够挣脱黑色的束缚。</p>

接着，人形轮廓周围的光线和空气开始剧烈扭曲。</p>

蔚蓝光柱下，唐悠悠目瞪口呆，眼前的一幕给她带来的震撼，远远超过王巢第一次吞噬航天飞机座舱。</p>

她已经完全明白了王巢是什么。</p>

一个人形黑洞。</p>

璀璨的轮廓是这个黑洞的事件视界，一旦穿过事件视界，任何物质都无法逃脱。高能粒子，光子，空气，灰尘形成围绕黑洞的吸积盘，并以接近光速的速度急速旋转，瞬间被加热到数十亿度。</p>

理论上，如果地球表面出现一个黑洞，不仅地球会瞬间汽化，整个太阳系的物质都将被引力撕碎，融入吸积盘，直至被吸进事件视界，沉没在宇宙最深邃的黑暗中。</p>

但是此时此刻。</p>

所有崩塌、扭曲、沸腾都被拘束在人形轮廓周围，似乎有一种力量控制了一切，维持着黑暗的秩序。</p>

莫契尔注视着那片超越想象的黑暗，恐惧和愤怒交织于心头，下达了关闭等离子炮的指令。</p>

嗡。</p>

直径逾五米的蔚蓝光柱消失，温控装置启动，整个空间的温度瞬间降了十几度。</p>

人形黑洞依旧悬浮在半空中粼粼波动，旋转的吸积盘奔腾在周围，发出刺眼的光芒。</p>

“王巢！”</p>

莫契尔一把扯下头盔，右臂臂刃竖立胸前，喘息如同一头陷入绝境的野兽。</p>

吸积盘骤然一顿，翻滚的能量崩散流泻，形成一道斜坡。</p>

人形黑洞一步迈出，璀璨的轮廓开始向内塌陷。</p>

又一步，更多人类外表的细节突兀出现。</p>

王巢如同浴火重生，每一步都在重塑身体，直到站在莫契尔面前，周身仿若玉石雕就，连下半身的裤子都已恢复原状，身后的光辉如飞扬的萤火，渐渐熄灭。</p>

“噢，这不是我们可爱的唐悠悠吗？谁把你的膝盖打碎了？”王巢扭头看了看唐悠悠，又转回脸问道：“是你吗，莫契尔？”</p>

莫契尔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可以接受失败，接受死亡，却无法接受这样的漠视，王巢脸上的笑容分明是种嘲笑！</p>

“去死！”他猛地前扑，挥臂横斩。</p>

锋刃划过空气，没有遇到丝毫阻力。</p>

王巢所站处，竟然空无一物。</p>

莫契尔愣了下，僵硬转头。</p>

王巢蹲在唐悠悠身前，低头看着她膝盖的枪伤，沉声道：“嗯？很麻烦……这是谁做的？”</p>

唐悠悠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p>

王巢脸色变得很难看，怒道：“如果你不能走路，不就他妈的没用了吗？”</p>

在唐悠悠还没反应过来前，王巢的身形再次消失。</p>

下一刻，莫契尔的身体飞起，轰然撞在银针号船体上，在落下的同时，被臂刃钉在了半空。</p>

王巢森然道：“本来准备收你做手下的，不过，现在我很生气，是你打碎了她的膝盖吗？”</p>

对上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莫契尔终于明白，无论他曾多么嗜杀和暴虐，都不及面前之人的万分之一。</p>

王巢是个无法以常理判断，彻头彻尾的疯子。</p>

“你知道吗？嗯？老子为了这个女人浪费了多长时间？嗯？还要和他妈罗素那个蠢货费口水，嗯？”王巢掐着莫契尔的脖子，每一次提高音量的“嗯？”都要将臂刃从莫契尔的胸口抽出再深深刺进，“还要看你和没头先生主演的滑稽戏，嗯？结果呢？嗯？结果你他妈把唐悠悠膝盖打碎了，让我只能杀了她！”</p>

唐悠悠已经心力交瘁，没有一丝力气流露出什么表情，这种风格本来就很“王巢”。绝处逢生的幻觉又一次破灭，她怔怔看着那副血腥的场景，心中冰凉麻木。</p>

当王巢再次抽出臂刃，又一次发出“嗯？”的时候，莫契尔崩溃了。</p>

判官可以死于仇恨，死于痛苦，死于罪恶，却不能像这样死得滑稽可笑，毫无尊严。</p>

“够了！”他无力地握住了王巢的手腕，颤声道：“杀了我吧，王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