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存于有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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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p>

血滴在地面。</p>

寂静的走廊里，滴答声格外清晰。</p>

唐正中的脚步从门外传来，在他推门而入的下一秒，王巢将他推在了墙上，手中的圆珠笔准确地抵住了他的颈动脉。</p>

玻璃面罩中，唐正中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愤怒：“你做了什么！”</p>

“观察者在哪里？”</p>

“嗯？你怎么……”</p>

“没时间了，那个伽马基生物马上就会入侵这里，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关乎人类的未来，明白？”</p>

唐正中看着王巢的眼睛，突然笑了，轻轻说道：“看来量子理论的时间方程得出的解是正确的，你可以时间旅行对吗？人类文明重启了？”</p>

“你只关心人类文明？”</p>

“所有人的努力都是为了文明存续，”唐正中拍了拍王巢的手。</p>

王巢松了手后，他摘下了头盔，低头看着面罩说道：“它还是找到了这里么？原来我们一直在妄想……呵，我很讨厌戴这个……”</p>

“没时间了，唐正中……”王巢皱了皱眉头。</p>

“我女儿还好吗？”唐正中打断了王巢的话，抬头问道。</p>

“如果你想让她活下来，就按我说的做。”</p>

“好，你说，”唐正中表情严肃。</p>

“观察者的黑洞储存器在哪里？”</p>

“一个被我放进了跃迁实验室，另一个……就在二楼。”</p>

“接下来，你要这么做……”王巢上前，在他耳边说道。</p>

“嗯……嗯……呵，”唐正中点点头，“这是一个疯狂的计划。”</p>

王巢笑了笑，转身握住了门把手。</p>

“王巢，如果悠悠问起我，请你告诉她……”</p>

“嗯。”</p>

“……她的父母一事无成，估计老死在家里了，让她……不必难过……”</p>

王巢没有回答，推门走了出去。</p>

寂静的走廊里，唐正中扔了玻璃面罩，从防护服里掏出一张照片，用手指摸了摸妻子和女儿的脸庞，眼泪滴在照片上，渐渐晕开。</p>

“小棉花，你要好好地活下去。”</p>

————</p>

空旷的地下生产线中。</p>

王巢像一只猎豹，急速奔跑着。</p>

无数身穿白色防护服的工程师想要拦下他，却没一个人能看清他的身影。</p>

他从桌上飞过，从机械臂下方滑过，从在吊装架之间跳跃，越来越多的人在他身后追逐，呼喝着。</p>

整个地下空间顷刻乱成一片，不停有人加入拦截的队伍。</p>

几分钟后，有守卫第一个开枪，子弹擦着他的后背打在机械臂上，炸出一串火花。</p>

“别开枪！设备！设备！堵他！”有人吼叫着，拦下想要继续开枪的守卫。</p>

“快！快！”喧闹仿佛滚动的浪潮，伴随着王巢的身形，从小楼一直向深处蔓延。</p>

王巢已经看到了那个墙壁上的门，就在几百米远处。</p>

观察者正在里面的会议室等着唐正中继续主持讨论会。</p>

显然混乱的情况已经被汇报给里面，正有人从门里冲出来左顾右盼。</p>

王巢躲过一把扔来的椅子，冲到了门前，一脚踹翻了门口的那个人，跑进了门后，随手关上了门，拨下了门锁。</p>

轰隆的砸门声随之响起。</p>

为了避免结构庞杂对主要任务的影响，除了生产设备，这个地下空间似乎一切从简，门上的锁都是机械式，一旦锁住，只能暴力破开。</p>

王巢站在门后，静静等待。</p>

片刻，一个人从会议室所在的岔口走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