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人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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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突兀出现，茫然起身。</p>

菲利普迪克转头看向走近的黑格尔，失魂落魄地喃喃：“私人端口也沦陷了么？”</p>

“这是什么地方？”黑格尔仓皇问道。</p>

在他的印象里，无尽虚空根本不存在这样的地方。</p>

蔚蓝的天空，如茵的草坪，矗立的大都会，不停冒出的人，这场景让他完全无法接受。</p>

更重要的是，在无尽虚空，他能清楚地察觉身处虚拟世界，周围的景色有种呆板的程序感。</p>

可此刻，他恍惚觉得只是被带到了地球上的另一个地方。</p>

“我们都错了，黑格尔，幕后黑手不是梅卡托克，神经漫游才是，”菲利普身后走出一个面容严肃的东方男人，叹了口气说道，“神经漫游诞生了人格，这里已经不是无尽虚空，而是一个无限复杂，超越想象的新世界。”</p>

“你是……”黑格尔从声音中听出了熟悉的感觉。</p>

“我是笛卡尔。”</p>

“你……那你们……”黑格尔环顾那些脸，已经明白，在场的正是反抗小组的成员。</p>

菲利普苦笑了一声：“我低估了自己亲手设计出的程序。它很早之前就已经彻底掌握规则，我们组织的反抗不过是一场笑话。”</p>

得知了真相，黑格尔颓然坐下，伸手拔了一根草叶，极缓慢地放进了嘴巴里，嚼了嚼，尝出了一点淡淡的苦涩。</p>

随后，他用双手捂住了脸颊。</p>

原来，这里就是伊甸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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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郡。</p>

95层，“女王”木屋。</p>

噔噔噔。</p>

敲门声过后，妖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唐？”</p>

吱呀，唐悠悠一把拉开木门，把妖妮拽了进去，接着伸出头左右看了看，啪得一声关上了门。</p>

“你怎么了？”妖妮看着鬼鬼祟祟的唐悠悠，有点哭笑不得。</p>

唐悠悠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在屋子里走了两个来回，才撩起裙摆，缩进沙发里问道：“你相不相信直觉？”</p>

“直觉？”妖妮愣了下，嘴角慢慢勾起，“嗯……战斗的时候当然需要对危险的直觉，不过……恋爱的时候有没有直觉我就不太清楚了。”看着唐悠悠被一语戳破的神情，她耸耸肩，“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只和男人玩玩。”</p>

“哼，我们的高阶判官卡尔·厄本也是？”唐悠悠挑了挑眉头。</p>

“不是……”妖妮认真地摇了摇头，“因为我还没有成功地玩到他。”看到唐悠悠目瞪口呆，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p>

“嘿嘿，”唐悠悠跟着笑了一会儿，才叹口气，低声道：“我刚才有一种很不好的直觉。”</p>

“关于那个男人？”</p>

“嗯……”唐悠悠缩起来，下巴搁在膝盖上，“我感觉到他快死了。”</p>

妖妮坐了过去，搂着女王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他死了，你会难过吗？”</p>

唐悠悠沉默下来，隔了许久才抽动嘴角，对妖妮露出笑容：“我不难过。”</p>

“是的，我们应该喝一杯庆祝那个恶魔终于死了，”妖妮站起身，“嗯……这是个好兆头，我这就去拿一瓶香槟。”</p>

“好!”唐悠悠咧嘴大笑。</p>

妖妮走出木屋，关上了门，却未抬步，只是背靠着木门，静静听着屋子里传出的压抑抽泣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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