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踏雪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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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踏雪而行</p>

墨乞记忆还停留在白日与白毛交战之时，此刻乍听墨羽话语，下意识应道:“啊，下雪了?”</p>

墨羽无奈摇头，看来白毛那一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转身，边朝外走边肯定道:“嗯，大雪。”</p>

拉开洞门，夜风寻口呼啸吹进，墨羽头发朝后飘，衣衫紧贴，以手遮挡眉眼，艰难朝外走出。</p>

后面，墨乞打个寒颤下地，给火堆添了两块木头，扶着墙壁跟出来，两只手用力关上洞门。</p>

外面此时一片银白，天地失色，漫天鹅毛大雪飘飞，雪势凶猛，伴随狂风大作，不消时，谷内便积雪覆脚，眼及之处，无不银装素裹。</p>

二人站在洞门处，显得格外渺小，均运转内力驱寒，身躯落雪成白。</p>

墨羽仰头，任凭风雪扑脸，闭眼长喃:“该离开了。”</p>

墨乞一旁拍打着身上落雪，本想问大哥话语何意，但转念一想，明白过来，原来是快到峰魔会了，不知不觉已是数月光景，时日恍惚，若比隔世。</p>

感慨间，马厩那边传来躁动，墨羽凛神睁眼，呼道:“不好。”，迈腿朝马厩跃去，照此雪势，一夜即可将马厩淹半，马匹不惧寒，下雪也不甚冷，但雪停后就截然相反了。</p>

墨乞后面跟着过来，二人挥袖拍去马厩栏上飘雪，马匹躁动蹄踏，嘴里噗嗤粗气，努力挣着缰绳。</p>

风一直刮，雪不停飘，无论如何清扫都是徒劳，不一会儿积雪又重新铺满，墨乞侧首朝墨羽大声呼喊:“大哥，如何是好?”</p>

声音落尽风雪堪堪听清，墨羽皱眉，低头沉思，转头朝谷口瞭望，犹豫一瞬后咬牙道:“来日还用得着它们，必须避免冻伤，你进洞将幽泣取来，我去谷外砍些细木。”</p>

收到吩咐，墨乞不敢犹豫，转身朝山洞跑去，几个呼吸时间，急促出来递过幽泣:“大哥，我也去。”</p>

墨羽本想拒绝，但考虑眼下情况他一人却是捉襟见肘，故交代几句注意后便答应下来。</p>

雪刚下不久，路径些许岩石还未彻底淹没，二人踩踏点跃，出谷不敢停留，直接扑入旁边树林，寻胳膊粗细灌木砍。</p>

墨羽的幽泣虽然豁口，但也出自绝兵谷之手，锋利不减，至于墨乞，其手中幽蛇更是利器，四五下便断木平整。</p>

未砍过多，二人合起来共砍了九根，以林中藤条作缚，断头去尾，协力抬进谷内。</p>

雪势没有停的意思，二人马不停歇进行搭设，马厩两侧交叉斜搭架高，缝隙以干草树枝扑就，四周地面再斜插一些枝条，如此，马厩高宽一倍有余，不担心被雪淹没。</p>

若这种雪势持续几天之久，那便不是二人能解决的了，尽人事，安天意。</p>

回到洞中，二人尽显疲态，墨羽自墙角拿起半坛酒，铁锅倒水烧滚，然后将酒放入锅中煮，俗称温水煮酒。</p>

习武之人体能高于常人，但未臻高境，寒气、湿气之类也受不得多，煮酒正好去寒温腑。</p>

墨乞未有沾酒之史，尝了几口就倒在石床醉了过去，独剩墨羽一人自酌自饮。</p>

酒本烈性，煮热后更易上头，墨羽喝着喝着眼前开始恍惚。</p>

朦胧间，一片桃粉艳香桃树林内，一对中年夫妇相持挽臂，谈笑温情赏花。</p>

不远凉亭内，一佝偻老翁依栏浅卧，面目慈祥，轻轻打着微鼾。</p>

桃林另一边，两尊铁塔身影光着膀子，斩刀重剑相撞火星，哼喝荡起气浪，边上，一光头青年嘴噙草根，邪笑呐喊助威。</p>

画面最后，一抹淡粉身影出现，自远而近朝自己跑来，蹦跳之间发出银铃笑声，靠近，双手交叉背后，弯腰俏皮唤了声:“玉轩哥哥，嘻嘻～”</p>

“惜柔。”，山洞内，墨羽双眼迷离，酒坛失手落在地面，咣当一声，探手朝眼前空气摸索，嘴角浅笑，最后脑袋一晕瘫倒在地。</p>

火堆烈烈，星火间，墨羽眼角滑下两道晶莹……</p>

四更时分，雪势骤缓，狂风呜咽消弭，雪片自鹅毛缩成六八角，马厩搭顶雪厚了几层，马匹自若甩着马尾，打着响鼻。</p>

入冬夜长日少，卯时又过半个时辰天才有了亮光，天苍地茫，只有零星雪花飘舞，绝麻谷外，一道青色身影渐行渐近……</p>

墨羽正在梦中陶醉，身躯忽地冻起寒颤，呢喃一声，艰难睁开惺忪睡眼，朝洞口望，发现洞门此刻正敞开着，寒风簌簌吹进。</p>

“哼！”，一声不悦自旁边响起。</p>

下意识回头，发现孙祥义正一脸阴沉盯着自己，鼻翼一鼓一鼓，手里拎着昨夜二人喝过的酒坛，切齿痛喝:“两个小鬼倒会享受，竟打起老夫爱酒的主意！”</p>

墨羽只是瞅了一眼对方手中酒坛，淡然哦了一声，下地，伸个懒腰后将门关上，走到火堆前添柴。</p>

墨乞被孙祥义声音吵醒，揉着沉重脑袋惊呼:“孙老您回来了啊？”</p>

孙祥义在墨羽那边碰了一鼻子灰，此刻见得墨乞，上前便是一个爆粟，恨恨道:“老夫几日不在，你便如此懈怠修行，烂泥一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