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九：楚腾达的侠之奥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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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p>

时间仿佛停止。</p>

世界仿佛静默。</p>

半毁的身体不痛了。</p>

世间万物仿佛都被定格在了黑白墨片。</p>

好像世界是黑的，自己和白的。</p>

楚腾达疑惑的望着眼前凝聚出来的人影。</p>

那是一个纯白色，像是由高瓦数的灯泡和水雾组成的人形，不具实体。</p>

【噢？你能看到我吗？】人影饶有兴致的问。</p>

那是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声线很有磁性，也很柔和，让人听着十分舒服。</p>

【楚腾达，是吗？好名字，飞黄腾达楚腾达，我曾见过一个人，他长得很像你，大概是二十年前吧。】</p>

【他当时就说，要用飞黄腾达来命名自己的两个儿子。】</p>

【那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是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让本尊记忆犹新的人，是你爹吗？】</p>

〖那应该不是，我爹不是武者，十五年前被征壮丁讨伐龙裔战死了。〗</p>

楚腾达说着，歪头打量了那个人影一会。</p>

良久，这才想到一个熟悉的名字。</p>

〖你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正尊吧？〗</p>

【噢？你知道我的名字？】</p>

〖江湖上谁不知道？当正派武者生死存亡之际，有一定的概率会觉醒侠之奥义，传闻就是太古时期的高手正尊，在助正派武者一臂之力，没想到居然是真的。〗</p>

【准确来说，是只有下位武者能觉醒！五脉之上的中上位武者已证道心，受人相助会致其道心破碎，反而害了他们。】</p>

正尊说着，饶有兴致的打量起楚腾达。</p>

虽然他只是烟雾一样的虚体，连五官都没有，但楚腾达却莫名的能感受到他视线。</p>

【话说回来，本尊也没想到，多少万年来，居然有下位武者能够看到本尊，虽然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但你确实是第一个。】</p>

〖为什么要帮正道武者？〗</p>

【帮助正道，惩恶扬善，需要理由吗？】</p>

正尊笑了笑，声音很是爽朗，却又透露着一丝悲哀。</p>

【太古时期的武者苦啊，那时天地初开，无数外域异族觊觎这朝龙大陆，眼瞅着人道刚脱鸿蒙，便欲崩坏。】</p>

【为友人，为亲人，为爱人，多少侠客义士舍命奋战，拳拳之心苍天可鉴，然这天地不仁，任那忠义侠士肝脑涂地，也未曾赐过半点奇迹。】</p>

〖所以，你想代这天地，为正道武者伸张正义？〗</p>

【若无奇迹，则本尊便化为奇迹！】</p>

【若无希望，那由本尊赐予希望！】</p>

【若无正道，那让本尊替天行道！】</p>

【尔欲何问，本尊知之，何为侠之奥义？是要那武者为至亲至爱，胸怀坦荡，舍身忘我，无怨无悔，是为侠道大义也。】</p>

说着，正尊的目光变得愈发柔和。</p>

明明看不到他的眼睛，楚腾达却能感受到。</p>

那是如垂暮之人迎接朝阳般温柔的目光。</p>

【楚腾达，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你身怀至邪至凶之力，你生而为人，宿命便和正道形同水火。】</p>

〖我身怀至邪至凶之力？什么意思？〗</p>

【还不明白吗？】</p>

正尊指了指楚腾达的额头：【你那生生流转，你那心魔，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p>

〖我…我不明白。〗楚腾达一片茫然。</p>

正尊叹了口气：【不明白也罢，也许对你而言，现在不明白是好事，也许这一世，你能创造不同的命运。】</p>

说罢，正尊大手一挥。</p>

楚腾达还没反应过来，只觉一道暖流从全身每个毛孔侵入体内。</p>

【今天话题到此为止，楚腾达，不管你生为何人？你便是你，他便是他。】</p>

【他恶事做尽，杀戮无数，你今日却为所爱舍身忘我，奋不顾身。】</p>

【本尊今日助你一臂之力，愿你将来迎接试炼之际，能牢记今日拳拳之心。】</p>

【想一想你为何而战？你今日为柳姿凝的这份赤诚之心，万万不可忘怀。】</p>

【切记切记。】</p>

这份赤诚之心？</p>

正尊的身影逐渐消散。</p>

时间慢慢恢复了流动。</p>

楚腾达细细品味着正尊的话。</p>

是啊，正尊说的是什么并不重要。</p>

自己的前世啊，宿命啊什么的，都不重要。</p>

重要的是…</p>

我今天究竟是为何而战！</p>

闪烁的少年，在凌风中矗立。</p>

枯竭的真气像是雨季的洪水般再次充盈。</p>

这一刻，楚腾达的视线里，只剩下了正凝视自己的柳姿凝。</p>

“姿凝，我来救你！”</p>

这一刻，楚腾达的意志犹如铁铸。</p>

楚腾达的视线犹如烈火。</p>

面对扑来的人海，楚腾达的双眼已无半点茫然。</p>

锵！</p>

腥风血雨划破天空，分作两边，陪伴已化疾风的少年冲入人群。</p>

“这…这不可能？！”</p>

刘狂大惊失色。</p>

楚腾达身上，竟爆发出直逼三脉的真气。</p>

严丝合缝的军阵宛如裁纸般被切开。</p>

腥风血雨化作两道灵动的精灵，割开了一切胆敢靠近的敌人。</p>

楚腾达此刻，已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战斗。</p>

他的动作快到超过音速。</p>

宛如雷霆般穿梭于每一个人之间。</p>

救出柳姿凝，击溃刘狂。</p>

脑海中剩下的只有一个不可撼动的念头。</p>

“呃啊啊啊！！！”</p>

几声犀利的惨叫。</p>

六十多人的军阵转眼被屠杀一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