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阿姐，我想当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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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再回鎏京。”</p>

乔佚帮她掖好了被角，“别说话、别乱动，我去叫十五，再拿点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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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伽什几乎是连滚带爬、爬着来的。</p>

一来，见到成雪融醒了，照例哭开。</p>

帮她号脉，不停说“很好、很好”，直至听到她咳了，再次哭开。</p>

“救逆丹和那些药是厉害，我以为阿姐你还要再睡两天才能醒……”</p>

“可落下的这咳疾，救逆丹却治不好……”</p>

“我、我怎么没想到要留下一颗灵药丸子预备着呢，那时候当归说了的，灵药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候……”</p>

乌伽什说着，越哭越凶。</p>

成雪融听着，心底透凉。</p>

那一剑刺穿她肺部，果然给她落下了后遗症，日咳、夜咳、咳到什么时候是尽头？</p>

她努力笑了笑。</p>

“不怕，咳咳……咳、咳也咳不了多久了……”</p>

乌伽什听了这话，反倒收了哭声，只是眼泪停不了。</p>

他再次拿出丹木果红核，“阿姐，你把它吃了吧，先解决一个也好啊。”</p>

“十五，我问你，现在我、咳咳……我最大的问题，是红蔓蛇毒、同心蛊、还是这道剑伤？”</p>

“红蔓蛇毒有寒蚕蛊压制，还不是大问题，尤其马上要入冬了，寒蚕蛊会变有活力；是那一剑伤了你元气，阿姐我怕你养不起火蛭了……”</p>

“也就是说，它一不能救命、二不能续命，那我吃它干什么？收起来吧，留给真正需要它的人。”</p>

乌伽什流着泪求救般望向乔佚，然而乔佚对他点头，“收起来吧。”</p>

于是不情不愿收起来了，又是欲言又止，“阿、阿姐，我……我想当族长……”</p>

“嗯？”</p>

成雪融一头雾水。</p>

她还不知道阿伊塔已经死了的事情，因此问：“族女呢？咳咳……你们是不是嫌弃她不是塔氏女？”</p>

乌伽什只知道哭了，一个劲地摇头。</p>

乔佚只好解释，“族女已经死了。她是……被陶新月刺了一刀。”</p>

他省略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但这结果，已足够让成雪融哀叹惋惜。</p>

成雪融觉得对不起阿伊塔，但阿伊塔也间接断送了她活下去的可能，因此她对阿伊塔的感觉比较纠结。</p>

一死泯恩仇，现在想起阿伊塔，成雪融只有一句，“可惜了。”</p>

“站在族女的角度看，其实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咳咳……”</p>

“她只是仡濮族千百年间两次夺位纠纷的受害者，咳咳……”</p>

乌伽什还在抽泣，乔佚抿唇不语。</p>

阿伊塔确实是夺位纠纷的受害者，但她本来可以不用死。</p>

这几日，乔佚守着成雪融，不停想着当日祭台上发生的事，由感慨、到惋惜，如今他已明白了阿伊塔。</p>

阿伊塔通透又决绝，她上山是为情，当此情求之不得，她便用一死换乌伽什永远记住她。</p>

她求仁得仁，这几日乌伽什始终停留在巨大的悲痛中。</p>

成雪融时日无多，乔佚不希望她再因此自责，因此对于阿伊塔之死，他没有多说。</p>

她从病中醒来，咳疾缠身，因此耳不清、目不明、心思也不敏捷。</p>

直到这时，才认真去看乌伽什的脸色。</p>

乌伽什一副哭惨了的样子。</p>

她强撑着呵呵笑，并没发现乌伽什更多的不对劲。</p>

乌伽什心性单纯、与世无争，一句“我要当族长”从他嘴里说出，十分违和。</p>

这背后透露出的信息，是没有人支持他当族长，而他想争一争。</p>

但这些她必须知道，乔佚只好向她解释。</p>

“昂、相、格六位祭司都要你继任族长，但十五说族长大人选定的是他，他要做族长。”</p>

“我？”</p>

“几位祭司非常古板，认定的就是你塔氏的血脉。”</p>

那他们可还真死板。</p>

仡濮族真正的族长血脉应是仡濮氏，八百年前就灭绝了。</p>

之后的族长是姓塔、姓昂、姓相、姓格、姓什，还是姓其他什么，都没有区别。</p>

“找祭司们来，咳咳……我、我来跟他们说。”</p>

“缓缓吧，先把药粥吃了，祭司们的事等你好些了再叫过来说。”</p>

乔佚拿了药粥一勺一勺喂给成雪融，乌伽什在旁边看着，眼神纠结。</p>

待成雪融咽下最后一口，他终于问：“阿、阿姐，你会……会让我做族长吧？”</p>

她一开口便想咳，因此抿着唇轻轻点头。</p>

点一半，忽然顿住。</p>

她想起来了，这乃是乌伽什第一次跟她要东西。</p>

忍着咳嗽问：“十五，咳咳……你为什么那么想做族长？”</p>

“我、我就是想做……阿姐，你就让我做吧。”</p>

她无力再追问了，闭眼点头。</p>

不管了，十五想做那就给他做吧，反正她不做，是死是活都不做。</p>

“那阿姐，你要去北越找江离和当归，是不是？”</p>

“是。”乔佚帮成雪融答了，顺便解释：“送药来的人还送来了当归写的一封信，说请你阿姐去北越请国医看看。”</p>

成雪融听了，无力笑了下，“当归有心了，但我这个、咳咳……不是医术水平问题，是无解，咳咳……根本无药可解……”</p>

“那阿姐，你能不能……我、我能不能……”</p>

成雪融看着乌伽什，等着乌伽什说完整。</p>

乌伽什却结巴着、迟疑着，最终只说：“没什么，阿姐你躺着别起来、别说话，我去给你熬药。”</p>

他说完一溜烟跑了。</p>

“无双，十五他、咳咳……他怎么了？”</p>

“不清楚。”</p>

“你说他为什么、咳咳……”</p>

乔佚直接打断了她，按着她躺好，掖好被角。</p>

“族长大人将十五当作继承人培养，十五早晚是要做族长的。琐事而已，你别想了，等你身体好转，我就带你走。”</p>

成雪融点头，迷迷糊糊地，很快就睡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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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佚走出竹屋，凭栏默立。</p>

潺潺水声、悠悠山风，涤不净心伤、吹不散忧愁。</p>

忽然，他似乎在水声风声中，听见夹杂其中的低低呜咽声。</p>

循声走去，是一间半掩着的竹屋，看不清屋内情形，只听见语无伦次、含糊不清的几句话。</p>

“……小丙银蛇，你想不想阿伊……”</p>

“……小丙银蛇，再也见不到，是不是很难过……”</p>

“……阿姐要走了，我好想寸步不离跟着去，可我知道阿姐不愿意……”</p>

“……我只能帮阿姐做族长，我不能让昂大伯拖着阿姐，我要让阿姐开开心心地走……”</p>

所以，这就是从来不争的乌伽什，忽然这么明确、这么坚定要争取做族长的原因。</p>

仅仅是为了能让他的阿姐自由自在地，什么时候想走就能什么时候走。</p>

为此，他甚至违背了自己的心，忍痛割下一片痴念。</p>

乔佚仰头，深深吸入一口潮湿的空气。</p>

入秋了，瀑布扬起的水雾带着湿气寒意，随着呼吸侵入肺腑，引起密密麻麻如蚁噬般一片痛楚。</p>

－－－－－－题外话－－－－－－</p>

原本设想，在这里公主殿下解了毒以后可以自由自在惹事的，可是...因为没人看文所以老娘放飞自我故意虐了，毒以后再解吧，接下来要拉出我最喜欢卫子凌遛一遛。万更，明天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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