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北越之行（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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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乔二人互相看看，眼里的担忧一点儿不少。</p>

卫子凌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最根本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p>

越崇武到底是不是栾国舅的种？</p>

——听卫子凌话里的意思，卫子凌已经相信不是了。</p>

可这事光旁人相信没用啊，这是越崇武的心结，必须拿出证据叫越崇武相信了才行。</p>

卫子凌淡淡目光环顾四下，接着栾国舅的话往下说。</p>

“三年大丧之后，国舅爷你娶妻了。传闻中，国舅爷你与国舅夫人恩爱和谐，哪怕国舅夫人卧床多年无所出，你仍待她如当初。呵呵，先前几年无所出，应是栾氏不肯，后来几年无所出，想来是国舅爷你有心无力了吧？现下我已知太子殿下定是龙子，至于栾琉儿嘛，想来也是国舅爷你不知从哪抱来的吧？”</p>

随着卫子凌这话一落，栾国舅瞪大了的两只眼里直冒火。</p>

成雪融一看，明白了。</p>

卫子凌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竟连这么粗糙的激将法都使出来了，好精彩，好精彩呀！</p>

成雪融斜倚着乔佚，悠哉悠哉看卫子凌一改往日清朗，唇含坏笑继续演。</p>

“琉儿……留儿……看国舅爷这意思，是碍着栾氏不敢直接抱养儿子，于是抱养了女儿，想着往后再添儿子，是吧？唉，国舅爷你何苦呢？有病就得治，不过不举而已，早早地请华国医出诊，说不定二十年前你就有儿子了。哦，恰好清平在此，不若叫清平给你看看？”</p>

清平是个死脑筋，一听就甩袖子，“哼，栾修捷这么恶心，活该断子绝孙，我才不帮他看！”</p>

一个挖苦、一个诅咒，栾国舅终于暴跳而起。</p>

“谁说我要断子绝孙？琉儿就是我生的，是我亲生的！不举？你们还敢笑我不举？我不举？哈哈哈，我不举不都是那个女人害的！那个女人，她就是个疯子！两年！足足两年的时间里，她偷偷给我下药，妄想生一个我的儿子！可至亲秽乱是要遭天谴的！我的种在她肚里根本就活不下去！她偷偷流产了多少次，她心里没数吗？可是她呢？她有疯狂你们知道吗？那一夜，她竟然把一大瓶的助兴药粉全倒进一壶酒里！她那是要榨干我！”</p>

成雪融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倚着乔佚直打哆嗦。</p>

这栾氏姐弟俩，真太太太，太他妈恶心了！</p>

就见这令人恶人的栾小弟两眼涣散望着虚空，忽然双腿一软跪了下去。</p>

两眼睁着，眼泪哗啦啦地流。</p>

他哭了。</p>

成雪融喉咙口那阵子干呕的冲动消失了，换了心口堵堵的。</p>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哭着说：“可那一夜，榨干我的不是她，而是我自己……皇帝忽然来了，我躲进了柜子里……她把皇帝错认是我，也喂了皇帝喝那助兴的酒……我看着她和皇帝颠鸾倒凤，我把自己弄得……就像尿了裤子一样……自那之后，我就……我就再也不行了……”</p>

栾国舅跪在地上放声大哭。</p>

众人或惊讶、或鄙夷、或恶心、或反应不过来，统统沉默着。</p>

忽然，乔佚幽幽开口：“不过不举而已，我那时不是看得很开么？”</p>

成雪融喉咙口那阵子干呕的冲动刚又涌了上来作着祟，正抖着，想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不料乔佚忽然迸出这么一句，她惊悚了。</p>

不想呕了，也不抖了，对乔佚翻了一个白眼。</p>

您看得开，可您真有不举吗？</p>

乔佚看她似乎舒服些了，眼里带笑意，抚着她背心说：“事已了，我们走吧。”</p>

“好，走吧。”</p>

鼻尖都是尿骚味，耳边都是不堪事，这恶心地方成雪融确实是一刻都不想再呆了。</p>

乔佚半搂着她，看向呆在那儿还没反应过来的越崇武。</p>

“真相水落石出，你心安了，我们告辞。”乔佚说完，搂着成雪融转身往外走。</p>

成雪融最后听到的，便是卫子凌跪地高呼千岁的声音。</p>

“殿下，您听到了，那夜栾皇后将陛下错认为栾修捷，是栾修捷将错就错，欺骗了栾皇后这许多年，您确是真龙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