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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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冉冉。</p>

远处峰峦叠嶂，碧水如镜，青山如黛，好一处人间仙境。</p>

高耸入云的山峰上，山间雾气如丝如绸，缕缕缠绵在半山腰，初晨阳光透过叶儿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的颜色。</p>

却在一阵极快地掌风扫过后，被整齐切断的半片叶儿飞旋而落，又一阵脚风扫过，草叶上的露珠飞射而出，噗噗打入对面的石壁里。</p>

仔细看去，那石壁上坑坑洼洼全是洞。</p>

直到崖上的人折腾够了，呼呼躺在地上大喘气。</p>

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响起：“宇宙超级无敌帅的师父老人家您看我今天练的可还入您的眼？”</p>

一旁树底下靠着树墩儿喝酒的白胡子老头闻言侧头看了她一眼，敛去眼底的暗暗不舍，哼哼两声没说话，摇了摇酒壶，继续喝。</p>

地上的人见没动静，伸长了脖子望去，老头正大口灌酒呢。</p>

不对劲！</p>

往常这个时候老头早拎起随便什么只要顺手的东西就抽过来了，有时候手边实在没东西，还脱过鞋来抽她，而后两人开始对打。</p>

今天老头居然这么安静。</p>

忙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讪讪的跑上前去，捶背捏肩，狗腿的道：“师父大人酒可还够，不够徒儿这就下山去打。”</p>

老头瞪了瞪她，嘴里又哼了两声，不搭理继续喝酒。</p>

奕青直觉不对劲，没来由的一股酸涩朝鼻间袭来。是到师父说的那一天了吗？</p>

“师父，福伯他们新开出来的桃花酿您还没尝尝吧，我和他们说过的，这第一坛必定要拿来孝敬您。”</p>

好一会老头还是没说话，奕青摸摸鼻子，上手揪住老头白胡子往下一扯。</p>

“噗!死丫头放手，疼疼疼。”老头喷出一口酒忙喊道。</p>

师父最是宝贝他的胡子，按他的说法，这才是飘渺仙人该有的样子，潇洒飘逸。</p>

奕青讪讪撒手，老头白了她一眼。</p>

罢了。</p>

总归是要来的。</p>

于是端正坐好，捋了捋胡须开口道：“丫头…”</p>

“啊———”奕青突然原地蹦起来一拍手，“师父，我想起来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我先走了！拜拜。”说完撒腿就跑。</p>

老头被她突然嚎那一嗓子吓一大跳，胡子都揪掉几根。</p>

“臭丫头！”老头在身后喊道。</p>

奕青已经跑到断崖边上，闻言顿住脚步。没回头也没出声。</p>

老头轻叹一声，缓缓出声道：“这些年，你对算之一术也算习得了些皮毛，以你的聪明，当知道你我师徒缘分已尽。”</p>

灌了一口酒，装作没看到丫头颤抖的小身板低声继续道：“为师能教的都教给你了。待日后你勤加修炼，定能有所成。</p>

你生性豁达，为师很放心，也很是骄傲。等日后回了京，也万不要委屈了自己。</p>

近日为师已经能想起很多事情了，是时候该去做个了断了。这些年，辛苦你了。”</p>

顿了顿又灌了一大口酒才终于哽声道：“臭丫头，好好保重！”</p>

奕青极力克制颤抖的身体，咽下喉间的苦涩，立在原地好半晌才哑声答道：“是，师父，徒儿谨记师父教诲…云雾醉已经埋五年了，我去搬几坛师父您路上解渴…”回过头来，却哪里还有老头的影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