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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发觉得言之有理，所以牺牲了一个中午的时间，写了份一千多字的检讨，下午起床就交给连长。</p>
连长粗略地扫描一遍，觉得孙大发认识的态度、悔改的决心，还算可以接受，拉开抽屉，将检讨书塞进去：“这事到此为止，以后看你的表现。”</p>
此后孙大发变老实多了，出操训练、集合站队，每一样都严格要求自己。</p>
他见了连长，远远地就想绕道走，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违心事，有把柄落在连长手里。因此他想，要做一根地道的老油条，还真不容易，不知要经历多少事，才能锤炼出那种波澜不惊的淡然心态。</p>
直至半年考核开始，太平无事，连长似乎也在信守他的承诺，没有揪过孙大发的小辫子。</p>
况且在考核中，孙大发表现突出，战术考核场，低姿匍匐中右腿膝盖撞到了石头，造成软组织损伤。</p>
他轻伤不下火线，忍着剧烈的疼痛坚持参加完所有的考试，才到卫生队拿了镇痛活络的药水，擦敷淤肿的伤痛处。</p>
连长大赞他精神可嘉。孙大发受了表扬，仿佛已经将功赎过，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舒缓下来。</p>
半年考核取得了理想中的成绩，综合成绩名列同级单位前茅。全连官兵欢欣鼓舞，指导员兑现诺言，特意宰一头猪，以示犒劳。</p>
周六晚点名，指导员要求各班出一名公差，明早协助炊事班把猪杀好，人员由班长指定。明天晚饭会餐。</p>
于永乐的本意，要赵不识出公差。谁知赵不识公然抗命，他说他有晕血的毛病，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宣告结束了，他见了头晕目眩。</p>
于永乐笑他这样怯懦，上了战场，有刺刀见红的勇气吗？</p>
赵不识道：“现在打的是高技术战争，战场上难有正面交锋的机会，什么年代了，有谁还会端起刺刀去拼杀？”</p>
于永乐道：“你这种思想就不对，血腥的拼杀场面可能越来越少，拼命的精神可不能丢。你看最近美军发动的战争，**精确打击、飞机狂轰滥炸之后，还是得派地面部队去清理战场，还是会遇到短兵相接的时候。”</p>
郑鹏程听了，不以为然，心里不服气同时鼻子出冷气道：“不过杀一头猪，有必要这样正儿八经地向别人灌输战斗精神吗？真是小题大做。”</p>
于永乐道：“你有屁憋住了到厕所再放。我们自己班里人说话，谁要你在一边叽叽喳喳，干涉我们的内政。”</p>
结果洪边祁毛遂自荐，去当操刀手。</p>
会餐的时候，连长、指导员斟满饮料的杯子举过头顶，向大家致祝酒词：“半年考核咱们连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这些成绩的取得，离不开在座的每一个人默默地奉献，顽强地拼搏。成绩已经成为过去，下半年的任务将更繁重，咱们还得参加野外驻训、实弹射击、年终考核等活动，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发扬扛红旗、争第一的精神，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为连队争创更多更大的荣誉。等到所有任务完美收官了，年底咱们再杀一头猪，喝庆功酒，好不好？”</p>
半年考核过后，会有两三天休整的时间，虽然这几天依旧要上训练场，不用再像考前那么拼命了。</p>
这天上午，于永乐正在排房里和排长探讨问题，值日员跑过来说，收发室来了电话，要他即刻去领取包裹。</p>
于永乐莫名其妙，心想自己并没有要家人、亲朋寄来东西呀，更没有网购，莫非是收发员搞错了。打电话过去核实，地址跟姓名白纸黑字写的是自己。</p>
他满腹疑团，请假到收发室，收发员递来一个小纸盒，要自己签收。盒子上单子字迹娟秀，寄件人地址是老家县城西环路几号之几等，落款签字潦草而模糊，看不出是什么人。</p>
好奇忍不住拆开一看，是个崭新的电子手表，做工精美，看来价格不菲。于永乐猜疑百出，最近并没有收到诈骗电话呀，有谁会千里迢迢给自己寄来包裹，这个恶作剧作的不明不白！</p>
回到连队，耿志钰接过去翻来覆去地看，像是在鉴赏一件艺术品，艳羡之余，突然大声说：“这一看就是女孩子的笔迹，班长你做人不厚道，平时还骗我们没有女朋友。现在呢，你撒的谎不攻自破，哈哈！”</p>
于永乐恍有所悟，可是一时间还不敢妄下定断。晚上，毕悦来了电话，开口就祝自己生日快乐，还问吃了蛋糕没有。</p>
于永乐更加诧异了：“咦？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p>
“你QQ上写的呀，前几天我QQ提示栏弹出的好友信息，你的生日快到了，我当时不敢确认，抱着‘宁枉勿纵’的想法，打个电话问候一声。”</p>
永乐恍然大悟，自己QQ上生日写的是阳历七月六日，这当然是个虚构的出生日期，而通联地址无疑是上次休假见面后，晚上毕悦揭下自己的神秘面纱，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告诉她的。“我该怎么感谢你，给我送了这么珍贵的生日礼物。”</p>
“咦，你收到啦？”清脆悦耳的笑声，比乳燕归窠时的啼叫更让人如痴如醉，“这是地摊上淘回来的便宜货，老实说，你可别怪我出手寒酸，送的礼物没有别人的贵。”</p>
“哪里，哪里，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况且千里送鸟毛，礼轻情义重。我可是识货人，这表一定值不少钱。”</p>
“是‘千里送鹅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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