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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芝小兰抢进房来，见春荣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哀嚎，郁离又是呕血不止，唬得魂飞魄散，连忙奔过来，小心翼翼扶起春荣。</p>
“我、我肚子痛！怕是要生了！”春荣流泪道，转头却恶狠狠盯着郁离：“你要害死我儿，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等会夫人过来，小芝小兰，你们都给我作证，就是她害我，害我腹中胎儿！”</p>
小兰赶紧奔出去报信，铁夫人带着稳婆与仆妇急急奔来，将春荣抬到隔壁房间。</p>
一阵慌乱之后，郁离听见了隔壁房间的婴啼。</p>
哇，哇，哇！</p>
孩子理直气壮地宣告他的存在。</p>
不多时，铁夫人仿佛一阵风似的冲入房内：“我自认一向待你不薄，你不但做出有污门楣之事，还要杀了春荣母子，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是红是黑！”</p>
“夫人！”郁离苦笑道，“你好好看看，以我目前状态，能杀他们母子吗？我连自己坐起来都不能！”</p>
“那你也不能吐血吓唬他们！刚才多危险，险些一尸两命，一尸两命啊！”</p>
“吓唬？难道夫人不知道，我每日都在吐血吗？”</p>
铁夫人一时语塞，望着她蜡黄憔悴的小脸，心头又酸又涩。</p>
这孩子，一向不爱说话，哪怕对自己，也没多少话说，可每当看着她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就仿佛看到了她心里去。</p>
方才一声夫人，铁夫人知道，铁家和她，自己和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她就算再生气，就算再恼恨铁家，也该念在自己与她的情分上，不该做下这等没羞耻的事情。</p>
一想到这里，铁夫人心头怒火又生，正要说话，却听到郁离道：</p>
“我不知道是哪位大夫诊的脉，夫人大可以再请一位大夫过来，郁离真的从未怀过什么妖胎，如有，那一定是大夫诊脉出错！”</p>
铁夫人瞬间瞪大了眼睛。</p>
对，为什么不能是大夫诊脉出错？</p>
郁离嫁入铁家一年有余，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在外奔波，除了除妖还是除妖，老实到呆板的地步，何曾有过什么枝枝蔓蔓的花事？</p>
按照老大夫的医嘱，用药三日，那妖胎再顽强也该打下来了。这几日，她也吩咐小芝小兰两个丫鬟，特别特别注意少夫人的被褥，免得玷污了不及时清理。</p>
小芝小兰禀告并无异常。</p>
难道——难道妖胎与凡胎不同，是从口中吐出来的？</p>
她昏头昏脑间，再望了一眼郁离，郁离大大方方，没有丝毫回避。</p>
仿佛一颗烟花在耳边轰然炸开，她眼前一片红红黑黑。</p>
也许，老大夫错了，老爷也错了！</p>
“你还在里头做甚！也不怕冲撞了金孙！”门外突然响起一个粗豪的声音。</p>
郁离蹙紧了眉头。</p>
这便是口口声声说儿媳胜儿子的公公？</p>
这便是口口声声说铁家得竹娘子如得一宝的公公？</p>
她忽然觉得荒诞无比。</p>
“你、你且等等，我再请个大夫来看看。”铁夫人道，匆匆出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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