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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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巡抚有命，今夜所有将士提前入睡，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p>

明日五更之前起床，每人吃半斤羊肉，三个大饼，于辰时开拔。</p>

本县距离黑虎寨三十里，到达时应是午时左右。</p>

如果到达之后，黑虎寨仍旧没有失陷的话，那么各部隐蔽歇息，坐等流民大部统统进入黑虎寨。</p>

期间，擅自出战者，斩！”</p>

耿如杞抽出佩剑，走下首座，继续说道。</p>

“如果大军到达时，黑虎寨已经失陷，那本巡抚会鸣炮三声。</p>

以此为号，诸位就可以杀入黑虎寨了。”</p>

说到这里，耿如杞把剑竖起，反射出凛冽的光芒。</p>

“围攻黑虎寨之时，诸位一定要把本巡抚的命令传达下去。</p>

是传达给每一个兵士，八千多兵士，每一个人你们都要给我传达到。</p>

你们要传什么话呢，竖起耳朵听好了。</p>

你们进入黑虎寨之后，见一个男人杀一个男人，不管是流民还是贼匪，一个不留。</p>

这是为什么呢？</p>

这些人现在是流贼，转过身，摇身一变就是老百姓，振臂一呼又是流贼。</p>

降而复叛，叛而复降，循环往复，无穷无尽。</p>

大明就是被这群流民这样搞糜烂的，那陕西王二就是前车之鉴，你等明白了吗？”</p>

“明白。”</p>

耿如杞最担忧的就是山西也出一个王二，为了以绝后患他不得不对流民斩尽杀绝。</p>

王二何许人？</p>

明朝末年，陕北及渭北连年发生灾荒。</p>

久旱不雨，草木枯焦，乡民外逃，饿殍载道。</p>

明王朝不但不减免租税，拯民生死，反而不断加派赋役，严令官吏督责税赋，农民“皮骨已尽，救死不赡”。</p>

天启五年，饥民迫急，人人迁怒，欲反富豪剥削，抗击官吏索征，以求生路。</p>

天启七年七月，饥荒愈加严重，加之疫疾肆流，死民甚多，“草木尽、人相食”。</p>

而官吏搜刮、催征更甚，时白水农民王二，聚集灾民数百，插旗起义于白水县，揭开了明末农民起义的序幕。</p>

起义军操刀械，以墨涂面为志，起义军首战于灾荒严重的澄城。</p>

至澄城县城下，王二疾呼：“谁敢杀知县？”众齐声应道：“我敢杀！”连呼三次，众皆同厉声。</p>

王二知军众齐心，即率众攻入县城，诛杀了知县张斗耀，开仓济民后，恐官军合围，退至白水县洛河以北。</p>

在洛河北，随军饥民渐多，声势日大，遂转战渭北各地，攻城夺寨，处斩恶吏，打富济贫，百姓拥戴。</p>

王二起义军迅速壮大，使明王朝惊恐，派官兵围剿。</p>

王二义军一战击溃了官军，此时，很多饥民和明王朝的一些逃兵，也纷纷加入起义队伍，起义军扩充到数千人，成为朝廷在陕西的心腹大患。</p>

“大人，末将听闻这黑虎寨欺压盂县往来商贾，但凡前往盂县经商者都要收缴他们九成钱货，如此推断黑虎寨里必然有许多民脂民膏，这黑虎寨里的男人…”</p>

总兵张鸿功斟酌了一番，上前试探着说道。</p>

“本巡抚说了，黑虎寨失陷，以炮为号，诸位方可出战。”</p>

耿如杞一听就知道，张鸿功是担心朝廷发不出粮饷，开始打黑虎寨的主意。</p>

“末将领命。”</p>

张鸿功听到这个答复脸色一喜，这话不能说太明，毕竟王则之还是朝廷的游击将军，哪怕是个虚职，也不能说杀就杀。</p>

不过，如若王则之死于流民之手，那就怪不得他人，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实力不够强。</p>

只要王则之战死了，他们攻入黑虎寨就能光明正大的收缴黑虎寨内的钱粮了。</p>

衙内众将领领命退出，纷纷前去下令去了。</p>

“张总兵方才问话甚妙，本标统深以为然。”</p>

抚标营的标统对张鸿功抱拳施礼，佩服的说道。</p>

“哪里，哪里，本总兵只是说出心中疑问而已。”</p>

张鸿功自谦的回礼道。</p>

“本标统听闻，买这游击将军一虚职的乃是天启七年的举人，名单同善。</p>

据本标统所知，单同善虽为举人，却不思报效朝廷，而是抗欠赋税、调戏良家妇女，他已经被革去了举人的功名。”</p>

张鸿功听闻，眼珠子一转，这些消息他可不知道。</p>

抚标营标统能知道，那是因为这些人可是耿如杞的心腹，自然能够了解一些他所不知的消息。</p>

标统这时候把这个消息放出来，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p>

“如此说来，这黑虎寨内怕都是不是流匪就是反贼了？”</p>

张鸿功问道。</p>

“正是。”</p>

“那诸位出战之时，大可放开手脚，至于这些流匪反贼嘛…”</p>

张鸿功说到这里伸出手抹了抹脖子，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言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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