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六月债，还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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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宋徽宗的时代。</p>

他不知道折可适折彦质是谁，但他知道种师道种师中是谁。</p>

《水浒传》里的老种经略相公、小种经略相公。</p>

还有这呼延灼。</p>

不过呼延灼不是在汝南那边当什么兵马都统制吗？</p>

这是他不知数，都统制这个官位那是在宋高宗赵构南渡之后才设立的高级军官。</p>

若以他的认知对比那是中将甚至之上的军职。</p>

这也是施耐庵的锅，他怕只当都统制是个小官儿呢。</p>

然而呼延灼不也是一个虚构的人物吗？</p>

李寇心里凌乱至极。</p>

折可适令来人来见，听着门外谦让的声音，李寇往外头看去，不片刻进来十多个人，当先一个着绯红官袍，却不戴着帽翅能当羽箭的官帽，反倒有些像电视剧里唐代官员便服的软脚幞头，那人年纪在五十岁左右，脚步沉稳，竟是个能征善战的猛将。</p>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极其雄壮的中年汉子，披皮甲戴兜鏊，别的不看，那身高怕不下一米九，体重足在两百斤之上，他手中倒提着两把铁鞭，黝黑乌亮怕不在二十公斤以下，那人留着三缕长须，面皮黝黑双目如射电，他走动时彷佛一座山一样。</p>

真是个令人望而生畏的雄壮将校！</p>

那两人身后跟着的无一不是精锐，身着甲胄而行动迅捷，他虽只十来个人，大摇大摆进州衙大堂却彷佛是千军万马，傲气十足。</p>

那是西军的精锐，宋朝边陲的栋梁！</p>

绯红官袍的是种师中，他进院满面笑容拱手道：“遵正兄别来无恙乎？”</p>

折可适起身笑道：“师中来了我便安心了。”</p>

大堂上洒一把椅子，渭州诸将一起起身拱手，都道：“贺喜种知府迁秦州知州。”</p>

种师中叹道：“若非遵正兄……我这秦州知州，倒想安生当下去。年前秦州雪灾，又逢蕃贼入侵，倒是个办事的好去处。”他直截了当道，“来时久闻秦州流民涌入渭州，我可不要人，只是秦州须有接济灾民的钱粮，需遵正兄分付。”</p>

这人好生霸道，他一来便以下一个渭州知州的身份夺人声势。</p>

这也可见种师中与折可适的交情。</p>

李寇正瞩目种师中，忽觉有人看他，目光一偏便见那呼延灼目光炯炯，透过堂上一班文臣逼视着他。</p>

折可适见呼延灼盯着李寇，便让种师中先在诸将之上坐了，而后道：“呼延钤辖此来何意？师道兄有甚么吩咐要你带来？”</p>

呼延灼才转过视线，恭敬答道：“折经略问，小将当答：种帅使小将来，只为开春泾原路十路军马粮秣一事，小将要与渭州王氏粮行处查点粮草。”</p>

爨同知当时便急了。</p>

只是他无胆与这等雄壮的军官相对峙，只好叫道：“此来何急也！”</p>

呼延灼奇道：“这一位又说得甚么话？西贼四处洒下谍子，须臾只怕要来强攻平夏城，此乃国事，怎地便急了？”</p>

他回头又迟疑着道：“小将本不该管粮秣一事，此番出环洲，得人说祖上马老太君娘家后人，便是这粮商家管钱粮的，以辈分算，是小将的五世表亲，小将自当避嫌，请求折经略遣人点察，小将只管回报便是。”</p>

这番话说出来，直把个王家老头吓得魂飞天外。</p>

爨同知那一伙面面相觑，此时他等怎能不知这怕是个陷阱？</p>

折、种两家合谋也便算了，这新任点察粮秣的竟是马氏的表亲！</p>

他说绝不夹杂亲戚关系，你且寻个傻子问看他信吗？</p>

呼延灼面上古朴沉着，谁也瞧不出他有什么破绽。</p>

折可适笑道：“是有这么一桩来往，只是如今你却不必避嫌了，老太君娘家的五世侄孙女，却不正是你面前这一位？”</p>

呼延灼疑惑着打量马氏，那马氏也向他略略一礼。</p>

“是了，我在山后见过你母亲的，大约是你这个样子。”呼延灼叹道，“早知有这么一个亲戚，该带你嫂嫂来的，她是你马氏的姻亲，姓薛。”</p>

这么一说马氏想起来了，道：“敢不是并州故都虞候薛表叔家的姐姐吗？”</p>

呼延灼笑道：“确是这一家的。”</p>

他脸色一整，又道：“公事在身，待我点察了粮草，再叙亲戚之情，从此两家往来，也本该多些才是，你那姐姐也常惦念着你们。”他正色道，“然公事在先，可莫要教我这表兄计较交情。”</p>

“呼延钤辖且慢——”曲克恨恨道，“你怕是还不知马娘子早与那王氏和离了，他家却连马娘子的陪嫁粮行也险险克扣。”</p>

呼延灼当即张目：“竟有此事？”</p>

曲克道：“此乃爨同知、宪司赵某做的好事，王氏三子不贤，满城都知，却把无所出怪在马娘子手里。”</p>

爨同知急道：“莫不是要公报私仇乎？”</p>

蠢货！</p>

李寇已不知那厮哪里来的胆量挑战折可适的权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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