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萧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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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潘原县东门悄然打开。</p>

李寇披一袭皮甲，手提大枪压阵自东门出。</p>

这消息瞒不住人。</p>

同时，慕容彦达登上城头下达宵禁令。</p>

折彦质全身披挂带着大队在县城巡逻。</p>

“他们向东边去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足以使得潘原县人得知渭州李大到了这里。</p>

只是彼此分说时候，多少都有些轻视。</p>

小小一个少年人能济甚么？</p>

黑暗掩盖了一切行藏，有夜行人穿梭在街巷。</p>

“鲁达不见了，那个黄述也跟着去了，此外，在外头游荡的呼延灼部与姚平康部正向北原进发。”军情如火总能汇报到上头的。</p>

灯光一亮，黑漆漆的屋内一张略微稚嫩的俏脸出现在灯光下。</p>

正是那日李寇与曹子龙斗枪，在西夏军中压阵的少女。</p>

她穿着一身合体的甲胄，手中抱着一把直刀正看着窗外的风景。</p>

窗外也是一团漆黑，她眼睛里似乎有星光。</p>

闻言，少女回头看一眼弯下腰彷佛奴婢的潘原大户。</p>

她轻笑一声道：“你想送我们离开？”</p>

大户骇然道：“娘子自管住下去就是了……”</p>

“放心吧，你这样的人，我们还有很多，潘原，呵，”少女抱刀而起，轻蔑道，“区区潘原何足挂齿，只不过，”她蓦然恨声道，“渭州李大，这厮哪里蹦出来的杀才？”</p>

灯光后站着个人，脸色很白模样雄壮。</p>

曹子龙。</p>

这厮垂首叹道：“枪法高超不在洒家之下，又是个奸诈的人才，待他在北原立足……萧小娘子，如今该当如何是好啊？”</p>

原来她姓萧。</p>

契丹的那个萧？</p>

必然。</p>

她小小年纪竟能号令西陲高手，自然有她的出身呢。</p>

少女道：“虽不知这厮怎么看破我的安排，但事到如今，守在潘原以无济于事，反倒使得那厮迅速成长。”</p>

大户道：“李大再是奸诈也必定是贵人的手掌玩物。”</p>

这谄媚的话少女并未听进去。</p>

她神色时而冷静时而愤怒，片刻又颓然一挥手转身看着窗外暗黑的夜。</p>

“北原，原本不是我所图谋的，只是渭州内应传来消息，这厮竟要在北原立个军寨，此必定成心腹大患。”她很不甘心就此收手。</p>

曹子龙叹服道：“萧小娘子才是高手，洒家只想着混迹渭州，伺机行刺折可适，想法子杀了那渭州李大，萧小娘子想的是困那厮在渭州，待折可适离开，再伺机迫使渭州军民逼杀那厮。只一招暗藏北原，趁机杀他一半手下，待蝗灾来时放火烧了军寨，这便足以迫使李大数年不得成长——”</p>

“你懂甚么。”少女冷笑，“只此一招，折可适便破解了。我原意本是毁坏潘原县城，让西军不得不面对数万流民，再使赵佶罢免折可适，至少限制他的权威，而后你们西夏大军南下，夺取平夏城，”她恼怒地一挥手骂道，“可这李大——这厮怎么猜到我的人马埋伏北原等待时机？”她蓦然转身喝问，“你们走漏了消息？”</p>

曹子龙心下已经急了。</p>

曹秀便在北原埋伏。</p>

他不是李寇的对手。</p>

况且李寇调集两路骑军，自引一支骑军直奔北原去。</p>

这是要三路合围绞杀那股军马！</p>

“莫急，李大狡诈阴险，我不信他会如此孤注一掷。”少女略显不自信。</p>

在她看来李寇便是要出城，也不该把两都精锐厢军带了出去。</p>

这会造成潘原县内空虚。</p>

倘若有三百人马，她有自信把潘原付之一炬。</p>

她轻蔑地道：“慕容彦达只是个草包，空有权谋城府，实在不是将门子。折彦质倒是个人才，可惜他刚到潘原，厢军并不服气于他。”</p>

忽然，少女想起一个人。</p>

“那个张泰的女婿娃，叫甚么周三郎的，他如今在做甚么？”少女问，“这厮是李大一手带来的，既不懂军务也生疏政务，他来做甚么？李大又令他守在甚么地方？”</p>

大户茫然道：“只看那厮整天带人这里看那里瞧……”</p>

“不对，李大用人必出于才智，周三……不对，不对，周三此来怕是为蝗灾，”少女惊忙道，“军情政务之外便是农事，去，找人问一下周三往常最爱做什么事。”</p>

正此时，有两个壮硕的汉子闯进来。</p>

“主人！”他们只是少女的仆从，竟视曹子龙如无人般，径直汇报说，“折彦质下令厢军守住城门，又号令弓箭手土兵，随从渭州禁军挨家挨户搜查，他们似乎不等了。”</p>

这消息倒出乎少女预料。</p>

她蹙眉奇怪地自问自答：“他们不是要守住粮食，以户口侦察我们藏在哪里吗？怎么会如此急躁？这不是李大的作风，难不成折二自作主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