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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杨娘子没好气道，“你可真欺负她到家了，只不过，”她狡黠笑道，“你这等粗人，大概是不知女儿家的心思的，往后有你头疼的了。”</p>
李寇惊讶道：“她不回府州去吗？”</p>
“我又不回去，她当然也不回去。”杨娘子一嘟嘴，转过身恼恨地握拳击桌子，“府州有甚么好玩，来回都是那些面孔。”</p>
这就让李寇头疼了。</p>
总不能真如折可适所求，把这胭脂虎放在身边罢？</p>
那会连累她的。</p>
更何况她的出身。</p>
李寇还没有实力吞并甚至融合将门，这就需要先和这些将门保持交流但敬而远之。</p>
杨娘子是杨氏后人，又和折府有关系。</p>
这……</p>
李寇的迟疑，让杨娘子心里很是怨愤。</p>
她索性趴在桌子上，揪李寇的脸颊质问：“你是不是觉着，我一定在贪图你的甚么？你若点个头，我便……”</p>
“撒手！”李寇很恼火。</p>
他为什么见了杨娘子便跑？</p>
这胭脂虎太混不吝，她真是毫无顾忌。</p>
“怕甚么！”杨娘子嘲讽，“你这么个小老头，便是孤男寡女，你又能耐我何？”</p>
她眼珠一转笑嘻嘻问：“我懂了，你待小娘子们自在得很，只怕我这样的……”</p>
“闭嘴！”李寇恼火道，“你又不是大虫，怕你作甚么。”</p>
“是么？”杨娘子挑眉，“我却听马仪贞说，某人口中我便是头胭脂虎？”</p>
李寇左右无奈，只好与她实话实说。</p>
“折公方才与我说，你与折彦野——”李寇小心看着杨娘子的脸色，吞吞吐吐道，“只怕不是夫妻不谐？”</p>
杨娘子一怔，不由松开双手，抓着长剑摩挲片刻，苦笑道：“我与折彦野从小便是熟识，他畏惧我，我也……唔，你可知，成婚以来我们从未同房？”</p>
吓？</p>
李寇吃惊道：“这么说来……”</p>
“大人自然是知道的。”杨娘子悻悻道，“我自小骑烈马，弯弓箭，十三五，便随父兄在延州杀敌，有一次，折彦野来见我，我正下战场，手里提人头，腰间悬敌首，当时折彦野便落荒而逃，而后成婚时，他不敢直视，竟推托有战伤……”</p>
李寇这就明白了折可适为什么那么着急。</p>
杨娘子花信年纪，这样耽误下去确对不住杨家。</p>
他便问：“那你怎么想的？”</p>
“得过且过呗，总要照顾折杨两家的面子。”杨娘子叹道，“我自摽梅之年出嫁，至今已近八载……”</p>
嗯？</p>
李寇上下打量杨娘子，怎么看着如此的……</p>
“你嫌我老？”杨娘子大怒，转瞬诡笑道，“我明白了，大人教你问我们，是否愿和离，对吧？”</p>
是啊！</p>
怎么了？</p>
杨娘子笑容诡谲，竟趴在桌上，一根手指拨弄着烛台。</p>
她半晌才说：“这等事，便是老妇也不好明问，嘿嘿，嘿嘿嘿，你倒是……”</p>
李寇又一愣，这里头还有……</p>
“蠢蛋！”杨娘子白了一眼，“大人这是要以折家的尊严，换我一场自在。你且想，花信之妇人，与大龄之女子，哪个更愿有良人受之？”</p>
原来里头还有这样一场说法啊？</p>
李寇以手加额长叹一声：“我被折公害苦了！”</p>
杨娘子嘻嘻笑一声，又哼哼笑一声，双颊起红霞，拿起宝剑跳起来便走。</p>
“你是个郎中，”她走到门口，回头轻笑道，“闺阁之秘事，管一管也无妨啊，那便交给你了。”</p>
李寇头大如斗，好端端怎么接了这么一个苦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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