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齐天创世落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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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们听说了吗，瑞王已经到了暴风城外，离京都只剩一天的脚程了。”</p>

“你说盛安宫里会是什么反应？难不成要真要打仗了？”</p>

“打呀，肯定要打！巍王这一路又紧急征召了一万新兵，我二舅他儿子就去了，说是待遇好着呢，每月五两奉银，要是打了胜仗，还加二两！”</p>

“那你们觉得谁会赢？瑞王还是巍王？还是太子……”</p>

“都不说好哩，你没见前天枕月舍发榜了吗？说是那日例行进贡储梦枕的时候有枕月舍门徒亲眼看见皇帝发狂，今日就要将那日的真相公之于众！”</p>

“皇帝到底是怎么疯的啊？我侄子是城防兵，说是亲眼看到皇帝衣冠不整地躺在一个女人怀里，八成是被哪个妖妃给害了！”</p>

“我怎么听说是有重臣与皇后苟合，皇帝被气疯的？”</p>

“都别吵吵，我们去盛安宫前一瞧便知！”</p>

“走走，一同瞧瞧去。”</p>

京都最繁华的街市上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谈论近日最大的两大事件——皇帝失智真相公布、瑞王巍王率兵临京。</p>

而就在今日午时，枕月舍将在盛安宫前正式揭秘第一大事件真相，且皇室已宣布承诺无论真相如何，都将予以承认，并同时宣布下一任皇帝继任人选。</p>

此时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全京都的人便已有半数都汇聚到盛安宫前，枕月舍外的喧嚣暂时停歇，里头的人也终于有了片刻的清净。</p>

吴杳一个人站在窗前，望着正东方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她的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她无需回头便知道是谁。</p>

“林大哥的手痊愈了吗？”</p>

来人笑嘻嘻的，似乎心情很愉悦，“全好了，活动自如，都能牵赵姑娘了。”</p>

吴杳又道：“林瑶呢？”</p>

“缠着雷介问还有没有其他宝贝呢，譬如什么红玉、紫玉的，好让她以后行走北地，畅通无阻，遍地高人相助。”</p>

吴杳轻笑了声，似是能想到林瑶调皮耍赖的模样。</p>

身后人看着吴杳微微笑着的侧影，便觉得自己也从心底温暖起来。</p>

“那你呢，李长敬。”</p>

吴杳转过身来，看着长敬的眼睛，前所有未有的专注和认真。</p>

长敬似是被那眼神看得愣了一下，随即又打了个哈哈，无所谓地笑起来。</p>

“我正准备舍命陪君子，不对，是舍命陪仙姑！去做一回欺世盗名的江湖大骗子。”</p>

“话本里不是说嘛，人生就要有一次轰轰烈烈，永生难忘的经历，等老了，好跟子孙吹嘘吹嘘。”</p>

时隔一年多，再次听到长敬叫她“仙姑”，吴杳也不与长敬计较了，心知他是刻意说着玩笑话逗她。</p>

他们即将要去做一件很可能会让枕月舍甚至织梦渊背上千古骂名的荒唐事。</p>

而且这件事必然会违背织梦渊的盟誓，甚至直接冒犯他们的开渊之祖澹台神女。</p>

可他们又不得不做，没有退路。</p>

吴杳在苪南公主的寝宫里听到长敬说到创世织梦神的时候便知道他的计划为何了。</p>

千年织梦渊，只有一个人可以配得上这个称号，那就是开创了五种控梦神术的澹台女。</p>

传说澹台女向天下宣告梦境与长生之谜的那天，本是个阴雨天。可当她随意地在东西帝国交界处一个不起眼的小城选了一座小山头站立时，一切便都不一样了。</p>

有一人正巧也在那山中，他亲眼看到澹台女的衣裙无风自动，明明全城都在飘着细雨，可只有她头顶没有乌云堆积，更没有雨丝缥缈。</p>

日光唯独出现在她身上，就像是天仙下凡一般，令人移不开视线。</p>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在雨幕中看到了那一束诡异的日光，不约而同地将视线都集中到了那座小山中，那个孑然的身影上。</p>

没有人知道雨是什么时候停的，因为他们都沉浸在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心境之中。</p>

有的人在大街上抛开纸伞，席地痛哭，转而又笑得不能自已。</p>

有的人就静静地站立着眺望家的方向，仿佛看到了早已逝去的亲人与自己的孩子一同向自己走来。</p>

还有的人抬头怔怔地望着天空，心中所想即所见，所有无法实现的愿望都在这一刻实现。</p>

准确的说，每一个人看见的都不相同，但又都有一个相同之处——他们看到的都是自己做的梦境片段。</p>

他们是第一批进入幻梦世界的人类。</p>

而将梦境呈现在人类非沉睡状态下的始作俑者便是那个山顶的女子。</p>

美好的景象总是消失得很快，那短暂地如白日梦一般的神光转眼就重归云雨。</p>

但很快，他们就通过各种方式确认了那天不是自己看花了眼，而是真实发生的一切。</p>

他们也成了澹台女惊世骇俗控梦理论的鼎力佐证。</p>

百年后，织梦渊正式全面进入人们视野的时候，全亚安大陆跨越千年再次见到了澹台女的真面目，共同见证了梦境的力量。</p>

那日，漫天晚霞映红了整片天空，也照亮了每个人心中的一盏明灯。</p>

这盏灯便是在此之前都不为人知的本源精气，也即每一个人从出生起就开始积聚的力量。</p>

正是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构成了变幻无穷的梦境，梦醒后再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推动着人类自然老化。</p>

澹台女穿着一身黑金衣袍，如同巨大的上古女神像般盘踞在天空之中，身后绚丽的晚霞皆化为衬托的绿叶。</p>

她的眉眼柔和似水，像是造人的女娲看着自己亲手捏造的人偶，双手齐展，便有五彩流光从云雾中透射而出，落到她的万千子民身上。</p>

从西岩帝国最西角的卷沙堡，到东文帝国最东边的望日岛，不分贵贱，无一遗漏。</p>

每个人都在流光中看到了自己最想要看见的人，最想要得到的东西，最希望出现的场景，所有执念都不再是妄求，全身病痛都尽数散去，有的只有世界停止在这一刻的念头。</p>

行将枯朽的老人精神饱满地听到了新年的炮响，重症在床的病患终于进入安稳没有病痛的梦乡，正当壮年的将军彻夜守望无罪之城。</p>

这场被后世称为史上最大赤境阵法的幻梦术，让那一整年全大陆人口的患病率降低至历史最低点，死亡率近乎为零。</p>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幻梦阵法，每个人所见的真实梦境都源于储梦术、取梦术、幻梦术、织梦术、凝梦术的最佳组合。</p>

她几乎是以梦境的方式创造了另一个亚安大陆，如同平行世界一般让所有人再活了一次，志得意满，了无遗憾。</p>

创世织梦神，当之无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