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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也不需要用手去触摸,空气中细小物质的流动,远处那些正被梦魇所困之人的痛苦低喃,吴杳高速移动间的衣裙摩擦,星灵剑横向挥动事的气流涌动……</p>
这个空间内的所有动静都清晰地通过无形的梦元之力向他传递着,透过他的皮肤表层到达感官深处。</p>
只要他的念头轻轻一动,便有无数信息灌入脑中。</p>
他的四肢都犹如长出了触手般灵敏,赋予了力量的充实感正在一点点改变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p>
以及,对破梦一道的领悟。</p>
所有梦境的本质皆是梦元之力形成的万象汇聚,没有实体,没有伤害,它们都只存在于人的想象之中。</p>
从哪里来,便要回到哪里去。</p>
任何有形的信息也都可以通过梦元之力作为载体以无形的方式传递。</p>
它本就是这个世间的组成部分,任意拆解,巧妙组合。</p>
长敬没有睁眼,却可以清晰看到吴杳的银剑已经进入了攻击范围,但众人所看到的魏老依旧只是一个虚体,若是不得要领,即使挥上一百一千剑,也伤不到他分毫。</p>
但魏老在虚魔幻境中施加虚体是类似于双重梦境的做法,他的幻梦与虚魔幻境必然存在一个连接点,有且只有一个。只要找准了这个位置,就等于抓住了他的命脉。</p>
“攻他右肋。”</p>
吴杳的耳边凭空响起了长敬的声音,不像是来自身后,也不像是来自身侧,似是四面八方环绕着她,又似是直接从她大脑中响起。</p>
若是换一个人,怕是无论如何都至少要花上一秒来思考这个声音来自于哪里,是否值得信任。</p>
但这个人是吴杳,她不需要花哪怕半秒的时间去质疑。</p>
她能做的,只有信任。她的身体甚至还要快过她的思考。</p>
一秒的时间能改变很多事,包括吴杳的这一剑究竟能不能刺中。</p>
她的剑锋微微一转,几乎快成了一道闪电,反着噬人的光,柔软的剑身又如一条银蛇,扭曲而又尖锐,仿佛再大的身躯都可以被它一口吞没,你甚至不知道它会咬在你的何处。</p>
死亡,总是来得猝不及防。</p>
星灵剑圣洁的剑光即将再度染上鲜血,那些逝去的亡魂可会看见?</p>
魏老并没有听到长敬的提示,那是只单向传递给吴杳的密音,但他却能敏锐地判断出吴杳的剑势在改变。</p>
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艳,还以为是吴杳的眼光如此独道,竟能一眼看穿他的破绽所在。</p>
虽说吴杳和长敬站在一方,未发一语却招招狠厉,但这并不妨碍他欣赏一个优秀的晚辈。</p>
况且,还是谷老的关门弟子,如果他能将这个人收归旗下的话……</p>
未等魏老的畅想出什么结果,吴杳的剑就到了。</p>
快,快到超出他的想象。比快更致命的是准。</p>
他明明躲闪了的,吴杳不可能刺中他的,此时应当是他的虚体正在消散。</p>
可是,右肋间穿来的疼痛感却是如此真实……</p>
银白的剑身微微染上了几多鲜艳的红花,小巧而精致,犹如星灵剑自带的花纹烙印。</p>
吴杳这一剑并没有像当初从卫亭云的胸腹间穿透,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地将剑尖送入了他的皮肉表层,甚至吴杳持剑的左手仍保持着一种刺到虚空的感觉,仿佛并没有遇到任何阻隔。</p>
若不是看到了魏老完全不似作假的震惊与剑身沾染的血点,吴杳可能立即就要补刀。</p>
她绝对相信长敬的指示,但真正出手的是她,她必须要将指令贯彻到底,才能对敌人造成真正的杀伤。</p>
就在方才魏老看破她的攻势,借用幻影偷偷转移位置时,长敬的密音再一次传到了她的感知内。</p>
“往左一寸。”</p>
千钧一发之际,临阵改向本就是极考验功法的,但星灵剑在吴杳的手中却比任何时候都稳。长敬的状态也在影响着她。</p>
当然,还有一点运气成分。</p>
如果不是魏老托大,只转移了一寸的距离,且自信根本不会别吴杳看穿,这一击估计就要失之毫厘了。</p>
不过此时,胜利依旧是属于他们的。</p>
长敬缓缓睁开了眼睛,浑身犹如沁水一般滋润自得,虚魔幻境内的所有幻梦、梦元之力都令他感到亲切、温和,就像是……在爷爷的药铺中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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