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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此时停住，赶车的侍卫打开车门，请管家下车，夜色太浓不易赶路，要在此地安营扎寨了。</p>
管家从马车上下来，借着灯光打量起一行人。除了顾瑜只有六个护卫和一个小丫头，马车也只有两辆。</p>
他们停在官道不远处的小河边，前后都无人烟。护卫们正在河边烧水造饭。</p>
管家有些自责，明明是该自己安排好的事，自己却昏了过去，顾将军死了，照管遗孤的事他自然责无旁贷。虽然他家娘子有些不像孩子......</p>
“古伯你醒了。”小丫头一边帮忙递东西一边看向管家，“你睡了一整天呢！”</p>
说话的小丫头便是四语，也是八九岁的年纪，和顾瑜一起从小养到大的。因为待遇不似一般的丫鬟，在下人中有“二娘子”的戏称。</p>
“伯伯老了，贪睡些。”管家慈祥地说。</p>
四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顾瑜跟她讲去禹州玩几天，从未出游过的她一路上很兴奋。</p>
管家看向在火堆边蹲坐的女童，走上前去施礼：“娘子。”</p>
女童侧过脸看向他，一半明一半暗：“你还好吧？”</p>
“多谢娘子关心，已经无大碍了。”</p>
女童点点头。</p>
“顾府的人我让季李遣散了，每人分了一些钱。季李这个人很稳重，做事我放心。”女童接着说道，“随行的人接下来也会分散开。”</p>
管家很是不解：“娘子，如果是担心还有人刺杀，府里难道不比路上安全吗？”</p>
女童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你觉得，将军府，真的安全吗？”</p>
将军府真的安全吗？管家有些错愕。</p>
“可……如果娘子有怀疑的话岂不是更应该留在府里，把有问题的人揪出来？”</p>
女童摇摇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家里有什么人有问题吗？不。二查都没有问题就知道他是有备而来，敌人的计划相当周密，如果不是我，换了任何一个孩子他就已经得手了。阿耶死了，我被刺杀，显然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遣散下人是为了麻痹敌人我们已经相信这件事只是西凉奸细的反击。”</p>
“府里不见得安全，路上也不一定就危险。”</p>
管家哑口无言。</p>
女童并不在意，继续说道：“马车会分两拨，一拨到禹州，一拨到京城……当然，古伯你还是和我们一起。”</p>
管家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应声是。</p>
“父亲的事你节哀。”女童忽然道。</p>
管家一愣，躬身回话：“娘子也不要太过伤心。”</p>
“我么？”女童平静地看着他：“我不伤心。”</p>
这话听上去有些没心没肺，管家一时不知道怎么接。</p>
“父亲一辈子征战从未停歇，死在战场上也算死得其所。所以，我不会伤心，这样死他是愿意的。”</p>
管家微微湿润了眼眶，这孩子倒是很会自我开解。</p>
【注1：汇兑。虽然最早的纸币是交子，但是在唐宪宗元和初年已经有了“飞钱”，有两种形式：一是官办，商人在京城把钱交给诸军、诸使或诸道设于京城的“进奏院”，携券到其它地区的指定地方取钱；二是私办，大商人在各道或主要城市有联号或交易往来，代营“便换”，以此牟利。这种汇兑方式一方面减低了铜钱的需求，缓和钱币的不足，同时商人前往各地进行贸易活动时，亦减轻了携带大量钱币的不便。——资料来自百度问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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