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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层是各色房间,每一间都有花名,曼陀罗,栀子,桔梗,迷迭香各不相同,门口清一色挂着珠帘,有人进出,帘子就发出“哗哗”的脆响。</p>
正好有个端茶点的婢女路过,相遂宁悄悄拦住她:“听说你们这有上好的姑娘?”</p>
“我们这的姑娘都很好,就看客人要找哪一位。”</p>
“有位阿水姑娘吗?”</p>
“阿水姑娘?”婢女望望楼下,又望望第三层,又摇摇头。</p>
相遂宁掏出一小块银子给她。</p>
端茶点的婢女并没有接,而是努努嘴,指指一层西北角的一间房。</p>
相遂宁顺着她指点的方向,偷偷打开了房门,开了门之后并未见人,而是并排的四间破旧房子,每一间都没有窗户,阴暗潮湿,透着霉味,太阳晒不着,房子里黑乎乎的。</p>
站在旧房子门口,还能听到春花楼的丝竹声跟姑娘们的笑声,不敢相信,一门之隔,竟天壤之别。</p>
相遂宁正要往回走,却听到第二间房子里有“嗯嗯”的声音,声音很小,有气无力,像野猫。</p>
相遂宁折了回去,才发现第二间房子的木料缝隙里,扔着一个大麻袋,麻袋封着口,里面有东西在蠕动。</p>
打开麻袋,里头是一位姑娘。</p>
“你是阿水?”相遂宁问。</p>
叫阿水的姑娘点点头。</p>
“你怎么……”</p>
“说来话长,妈妈准备天黑了把我扔到永安河里去。”阿水有一双淡黄色的眸子,眸子有点失神,衬托的她脸色也不好:“如今我是无用的人了,呵呵……不如扔进永安河里干净,不知姑娘为何来寻我,不过还是快些走吧,沾染上我这种人会有后患。”</p>
阿水并没有多漂亮,论姿色,八方宫灯里随便拉一位,也比她好些,她穿着黛色衣衫,更显得人没精神,况且,她似乎有了年纪,比春花楼里的姑娘要年长十来岁的样子,可能是挨了打,她嘴角还含有血迹,半侧脸也肿了,头发间还夹着木屑。</p>
这么多漂亮姑娘不要,常公公跟汤五为何要争抢这位阿水呢?肯定不是因为口味重。</p>
相遂宁想不明白这件事,可眼下不救阿水,她就会被扔进永安河。</p>
花儿胡同的姑娘,命如草芥,在宣国,这一行算是下九流,是最让人不耻的,如果阿水死了,永安河也就稍稍冒一下水花,很快就会恢复平静。</p>
“我救你出去。”相遂宁翻翻荷包,二十两银子还在。</p>
阿水呵呵一笑:“我们这儿的姑娘,运气好的,会被高价赎身去做人家的小妾,成千上万的银子,姑娘是没有的。剩下的我们这些运气不好的,老鸨宁愿把我们投河里喂鱼,也不会便宜这宣国的人,自降了春花楼的身份。”</p>
相遂宁给阿水松绑,让明珠扶着她。趁着春花楼里熙熙攘攘,带阿水离开,或许一切还有转机。</p>
一行人不敢走正门,只敢摸索到春花楼的小角门,相遂宁刚推开门,便见老鸨带着两三个大茶壶叉腰站在那儿:“就知道你女扮男装来我们这儿没好事,我活这么大年纪,还是头一次见来我们春花楼里偷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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