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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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濯给先生请了长假，每日也不去学堂了，专门在家照料文柏。刘氏则天天给文柏熬汤滋养，哪怕文柏无法吞咽，也要嚼碎了一口一口的喂给他吃。文澄也是如此，通宵通宵的不睡，给文柏伤口上湖水，又一点点的喂水，只盼望文柏能早些好起来。</p>

一段时间的调养，在加上大房全家人的不屑努力，文柏的伤口渐渐恢复，面色也逐渐红润起来，也能站能坐了。</p>

可文柏虽身体慢慢恢复，情绪却大不如从前稳定。经常坐着坐着就自怨自艾，有时候文濯喊他听见了也不答应，有时候坐在窗前，拿着本书一看就是一天。</p>

临近年关，因为老爷子身体有恙，文家人也没有像往年那样聚在一起吃团年饭。仅仅只是各房在门前贴了副对联，挂上两个红灯笼，就应付了事了。</p>

除夕夜里，烟花爆竹声沸反盈天。这是文澄来到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新年，但文家似乎没有什么新年的喜悦。</p>

文澄靠在刘氏怀里，静静的听着刘氏的心跳。文濯乖巧的坐在文柏身侧，文柏则端起酒杯，望着窗外自饮。</p>

大房一家人吃完饭，坐在榻上欣赏窗外的烟火。</p>

“嘭”的一声巨响，五颜六色的烟花腾空而起，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开，落下。几次之后，仿佛有一道流星划过夜空，天空亮如白昼，接着天空中星辰无数，似乎是从天堂流泻下来的瀑布，美的惊心动魄。</p>

最后一注烟花放完，天空又恢复了黑暗，文濯还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刘氏笑问道：“濯哥儿在想什么？”</p>

文濯听到母亲发问，含笑回到：“孩儿在许愿呢，娘亲和爹爹可有新年愿望？”</p>

“只要濯哥儿和澄姐儿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娘亲和爹爹便什么愿望都实现了。”刘氏笑着回答，摸了摸文濯的头。</p>

一边的文柏默不作声低头喝酒，刘氏感觉到文柏有些不高兴，便又开口道：“官人，除夕的烟火这么美，你怎么闷闷不乐的？”</p>

文柏听见刘氏的话，将手边的酒杯端起，一饮而下道：“烟花再美又如何，一瞬的绽放也不过是如昙花一般转瞬即逝，留下遍地的渣滓罢了。”</p>

说罢，又给自己斟了杯酒，准备再喝。</p>

刘氏自觉说错了话，赶紧转移话题，按住文柏的手道：“官人可不能再喝了，哪怕是药酒，喝多了也伤身。”</p>

文柏苦笑着摇摇头，抚着刘氏的手，轻声道：“娘子，你可后悔嫁给我？若不是我无用，你也不用在文家受这些委屈。”</p>

刘氏眼里噙满泪水，这些时日的担忧和辛苦，仿佛被文柏的一句话消灭了。</p>

她翻手握住文柏的手，道：“官人何出此言，我既嫁与你，自然要和你同甘共苦。官人切莫再妄自菲薄了，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p>

“好起来，如何好得起来！我如今已是罪人，既无功名在身，又不能参加科考。难不成，我真要做一辈子账房先生？”文柏忽然提高了声音。</p>

文濯被文柏惊到，生怕一边昏昏欲睡的文澄被惊醒，赶紧捂住文澄的耳朵，压低声音。</p>

“爹！澄姐儿刚睡着，您别把她吵醒了。”</p>

“乖濯儿，你抱着澄姐儿先去休息，娘和爹爹有话要说。”刘氏见文柏神色不对，止住文濯的话头。</p>

文澄其实一直没有睡，只是烟花停了觉得有些无聊，意识跑进空间里闲逛。文柏那一喊就把她意识喊出来了，但屋里似乎气氛不对，文澄也没睁眼，就由着文濯抱着自己出去了。</p>

“官人莫气，那么多人没有考取功名不也活得好好的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