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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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眉目凉薄，睨着她，连名带姓喊她名字，“韩以忆！”</p>

声音很隐忍，沾染着警告的意味，敲在耳膜上，像来自深渊的呢喃，很恍惚很遥远。</p>

她说，“我想回家！”</p>

声音是虚弱的紧，弥散在雨声里，根本听不真切。</p>

轰——轰！</p>

他听见了，依旧是面无表情，敛着眉，漠然的紧。</p>

漆黑的眸裹挟着微末的疏离，偏偏心是颤了颤。</p>

垂眸看到她搭在自己手上的葱白的指尖，紧紧抓着，嵌下去一个深深的五指印。</p>

他眼梢半阖着，邪气的很。</p>

她说，“回家，好不好？”</p>

黑白的眼睛纯粹干净，为了他，已经裂开了一角，是朝气的颜色。</p>

眼前大片的天空都是灰色的，如此索然无味，偏是泛着死气沉沉，挺可笑。</p>

只有她，是令他欢喜的唯一。</p>

锋利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一点，他嘴巴动了动。</p>

可是下一秒，林柯的话重新敲着耳膜响起，掀起揪心的暗潮。</p>

眉心一紧，清浊的眼，里面是藏不住的混乱，连眼梢的桀骜朝气随之褪去一层。</p>

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与雨水交织在一起，已然分不清。</p>

瞧出了他的异样，她瞳孔一缩，失了分寸，语气急切的问，“怎么了？”</p>

视线是在他脸上飘忽不定，显而易见的担忧，赤裸裸的被他看在眼里。</p>

手掌毫无章法的上下移动，触到伤口，她掌心沁上一层粉红稀释的血迹，沿着掌纹的纹路，蔓延而过。</p>

是连雨水也冲刷不掉的痕迹。</p>

“我没事”，握住她的手，伤成这样，偏语气还带上哄骗的味道，他说，“听话，要不想进去，就站我旁边看着，等我处理完，我们就回家，嗯？”</p>

回家！对，他要带她回家！</p>

他把风衣脱下来，给她盖上，里面白色衬衫的整条袖子已经被鲜血染红，浸染整条胳膊。</p>

慢条斯理的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此般病怔的情况，偏是滴水不漏的优雅。</p>

故意的！</p>

她现在已经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这已不仅仅是雨水遮挡住视线的问题了。</p>

脑袋分外沉重，脚部麻木到没有一点力气，好似身体所有的感官都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p>

舌尖咬出了血，血腥的味道蔓延至口腔的每个角落，意识才堪堪保持清醒。</p>

她看了他一眼，说，“你等我一会儿。”</p>

手顺着他的胳膊滑下，黑白的眼，狠厉的浓墨重彩的颜色，又匪又邪。</p>

一张瓷白到虚弱的脸，是病娇美人的感觉。</p>

在夏寒的注视下，韩以忆转过身，捡起地上的匕首，上面的血迹早就被冲洗干净。</p>

眼梢半阖着，殷红一片。</p>

握紧了，绝美的脸蛋没有多余的表情。</p>

漆黑的眸倒映在银白色的刀刃上，反射出来的光，是冷到人心底。</p>

唰——唰！</p>

两串血珠飞溅开来，染红她的眼，衬得嗜血残酷。</p>

他开始不解，过程是根本来不及反应，现在却已经完全无措。</p>

她出手的决绝，真实的震慑到了他。</p>

齐平的指甲嵌入肉里，却感受不到疼。</p>

面具下，那双漆黑的眸深沉难懂，蔓延着复杂情绪。</p>

“忆忆……”</p>

倒在不断稀释血泊中的人“嗷嗷”大叫，两只手臂上，和他受伤的同样位置，各出现一道伤口，血涌如注。</p>

嗒——嗒！</p>

沾了血的匕首从她指尖掉落，在雨水里再次洗净，仿佛从未污秽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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