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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一念见人一直立在那儿一动不动，也没出声，莫不是……</p>
凑近叫了一声，“施主？”</p>
“啊？”云言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p>
“你伤势如何？”一念打量了面前的人一眼，浑身是血迹，看着十分渗人。</p>
“你的火哪儿来的？”也不知道怎么了，云言莫名有点慌，一念问什么她也没听真切。</p>
见他凑近了一点眼睛就移开了，顿时觉得眼前的人和火光明亮得有些扎眼。</p>
便随意问了个驴头不对马嘴的问题。</p>
一念愣了下，倒是坦白回道：“身上有火折子，用油纸包着，没有浸水打湿。”</p>
他还以为火光刺眼睛，便退开了些，侧着身，将火把离得远些。</p>
云言心下稍定，也收了神，问道：“大师，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先回寺里了吗？你这……”</p>
头破血流的。</p>
蓦地，她微瞪眼睛，“可是马车摔下来了？”</p>
那马在乱箭射下来的时候受了刺激，指不定会发疯，直接蹦到山下来。</p>
一念笑笑没说话，只是偏头往漆黑的山林里面看去，顺手把火把往里凑了凑。</p>
那里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施主身上传来的，还是里面散发出来的。</p>
血腥味浓烈得很。</p>
云言心里一虚，赶紧往旁移了两步，挡住一念的视线，“大、大师，时、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上去吧。”</p>
“也好，施主身上的伤要赶紧处理。”一念收回目光。</p>
云言莫名松了口气，一边抬脚往外走，一边笑道：“我没事，大师你伤得比我重，你上前，我来断后。”</p>
两人一前一后外往山谷外走去。</p>
在火光的余光中，只见他们刚呆的山林往里面一点，整个水塘，被血染成了一片红海。</p>
水里，数具冰冷的尸体已经辨不出人形。</p>
两人在黎明的时候，赶到了寺里。</p>
从谷底爬到山道上，再抄小道上山，足足花了四五个时辰，赶了一整夜的路。</p>
就这一晚上，云言对一念所有的偏见烟消云散。</p>
她从没见过那么能吃苦的圣僧。</p>
弱还是弱，整个人都很慢条斯理的，但比起他圣僧的身份，确实让人十分意外和敬佩。</p>
一天一夜，他脚上的布鞋都磨破了，脚上全是磨破的水泡，愣是一声不吭。</p>
要不是鞋破了，她还不知道他的脚受伤了。</p>
估计风寒也还没好，后半夜发起了高烧，也是闷着头，就一心一意拄着棍子低头赶路。</p>
就那样，走了一个通夜的山路。</p>
他那般细皮嫩肉的，平白吃了这么大一番苦头。</p>
到了寺里，寺里还很安静，进去的时候除了守夜的僧人和早起功课的和尚，还没什么人。</p>
她将他送到寺庙东边的厢房楼前，又叫来一个小沙弥，这才安心回自己的厢房。</p>
进屋的时候，发现如意应该是早起去前面的伙房了，屋子里没人。</p>
她赶紧洗澡换了干净的衣裳，收拾一下出去将脏衣服丢到了老远的垃圾堆里。</p>
忙完这些，天已经大亮了</p>
回去的时候，看到自己抓去照顾一念的那个小和尚等在门口，她心里一惊，赶紧跑过去。</p>
“小师父，可是一念大师出了什么事？”</p>
“施主，”小和尚将自己手里端着的东西往前一递，“一念师叔让我给您送些伤药，并让我转告，说请施主安心在寺里疗养，万事自有天意。”</p>
万事自有天意……</p>
云言有些愣神，心里一肚子的火，霎时就灭了。</p>
“施主？”小沙弥叫了一声愣神的人。</p>
云言忙接过，只见满满一盘子药瓶，她道了谢，追问道：“一念大师他……怎么样了？”</p>
“师叔身上的伤口没有大碍，已经上过药了。”</p>
“哦，那就好、那就好，谢谢小师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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