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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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也没去吃点什么？”“没敢啊，这不心虚么。”</p>

“哈哈哈，看你们这点儿出息。等明日，咱们也去吃一回。”祝押司又捏了一把，从荷包里拿出一张银色的小卡片，只见银光闪闪，上面写着遇仙楼三个字，反面有着捌折卡字样。“看看，凭这张卡，咱们还能打捌折呢。算给我面子了。”</p>

回去的时候。刘娥轻声说道“去郊外看一眼。”龚美扬鞭一甩，马车缓缓向郊外驶去。</p>

寒冬腊月。几丛绿树几从枯枝，夹杂在一起，显得仓促而又凄凉。稀稀落落的树丛中陆续出现几个简陋的茅草屋。这算好的，很多都是就地铺一堆稻草，便是容身之所。没有再往里走，龚美不肯让刘娥再进去了。</p>

这里灾民太多。衣衫褴褛有些还在哭喊着什么。尽管在冬日清气上升，但隐隐约约的，空气里有些无法言说的臭味飘散在四周。刘娥知道龚美的好意，也没有再继续往里走。</p>

这时候。有一群孩子的声音，从树丛外面传进来。</p>

“快来快来。我就要抓住他了。”孩子们嬉笑着，快乐的跑着，追赶着。只见一位身上穿着破烂僧衣的佛陀，手里高高举着一只熟鸡，在前面滑稽的跑着，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看孩子们，然后继续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好像在舞蹈又好像在狂奔。总之，永远处在孩子们伸手可及的前面。</p>

“师傅。”龚美看见这个圆头僧人，立刻冲他喊道。</p>

圆头僧人继续往前跑，跟没看见他们一样。从龚美和刘娥二人面前跑过。这是龚美的师傅吗？是个看起来好像是个疯和尚，刘娥心想。</p>

正在戏耍的孩子们，可能跑的有些累了，速度慢下来。这时只听扑通一声，圆头僧人磕倒了。他用力摔倒在地。屁股着地，四脚朝天，手上还捧着那只烧鸡，高高的举过头顶，看起来依然完好无损。</p>

孩子们一拥而上，“抓住了抓住了。”几个大一点的孩子把鸡从圆头僧人手上抢过来，撕成小份，每个孩子都给了肉，最后剩下一根翅膀，拿给圆头僧人，不舍的大声说道：“就只剩这个了，你也吃吧。”</p>

佛陀立刻接过来三下五除二，啃了个干干净净。孩子们也狼吞虎咽的把鸡肉吃掉。吃得特别仔细，骨头咬了很久，实在嚼不动了，小心的一根根取出来，舔的干干净净。</p>

刘娥忍不住问龚美，“我们的粥呢？”</p>

“粥要等到打烊以后，二更才会送来。”</p>

“哦。对，是我说的，不要太张扬，让别人看见。”刘娥想起来了，这会还不是送粥来的时候。“官府对灾民怎么说？这么多人在这里，难道看不到吗？”刘娥没指望龚美回答，自顾自的说道，“可能怕引来更多的灾民吧。这些人没有冻死饿死，就已经很好了。我做的也就这么多。”</p>

吃完了鸡腿，孩子们一哄而散，纷纷跑开了。只剩下圆头僧人一个人，还是屁股坐在地上，举着的双手上沾满了鸡油，甚是无辜的样子。</p>

中美走上前道：“师傅，你怎么来了啊？”圆头僧人一脸生气：“不孝徒儿，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哦不对，是她叫我来的。”圆头僧人一根手指指着刘娥说道。</p>

龚美看刘娥，刘娥不由得很疑惑。摇了摇头。</p>

圆头僧人圆圆的脑袋上溜圆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停留在刘娥的脸上，端详了片刻。“姑娘，你从哪里来的？”</p>

刘娥瞬间大吃一惊。如果不是龚美在场，她一瞬间恨不得转身就跑。坏了，是不是和尚道法高深，看出了我不是真的刘娥？</p>

她咽了口唾沫，紧张地问道：“大师，我们见过吗？”欧美这时候转过身来，对圆头僧人解释“师傅，小娥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你是谁，你就不要逗她了。”</p>

哈哈哈哈，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失心症。老衲也是第一次见识。乖徒儿，连师傅都忘记了，真是该打。”</p>

刘娥也睁大了眼睛，什么？他也是我的师傅？那我岂不是跟龚美师兄妹嘛，还是师姐弟啊。仔细看去，只见这圆头僧人个子不高，浑身浑圆。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身子，像是一只圆圆的企鹅，走起路来，飘忽不定，浑身好像长了什么不自在一般，行动一定要兜兜转转，癫痫抖擞。</p>

圆头僧人早就一溜烟直奔遇仙楼而去，刘娥路上一路都没说话，默默沉浸在见到师傅的思索中。心中焦急。我该怎么面对？说真话，还是说假话？要把实情告诉他吗？还是继续装失忆？心里百转千回，纠结万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