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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三将至,诛之,汝自由。”</p>
这是莫吟渊在弥渡阁接到的最后一个任务,大概也是对温子衡最后的念想。</p>
“莫姑娘,你在里面吗?”门外的妇人抬着手,态度恭敬,似怕惊扰到里头的人。</p>
“江四娘吗?进来吧。”</p>
莫吟渊下意识地收紧了手里的纸条——半刻钟前,她收到弥渡阁猎蝶传来的纸条。尚未缓过神来,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人找上门。</p>
温子衡,你是得有多想,多盼着念着让我离你远远的?派来江晚楼不足够,还要将我谴出弥渡阁才罢休。我究竟多让你生厌,让你烦透了我?</p>
莫吟渊苦笑了一声,回头瞧见江四娘已经进来,便收敛了表情,笑道:“四娘,何事?”</p>
“姑娘来江晚楼也快有一年时间了,起初,我还以为姑娘是温阁主派来督促我的,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我今日才知,姑娘确实有任务在身。”</p>
莫吟渊神色没变,心底却已是凄凉:温子衡,你是生怕我不照着你的意思做吗?自觉……这些年来,你让我杀的人,我有哪次没有利落干脆。</p>
“四娘,有什么话,直说了吧。”</p>
莫吟渊轻轻笑了笑,盯着江四娘的眼神微变,略带着痛苦。</p>
“今夜,顾三会到江晚楼,姑娘有何想法,任凭姑娘差遣。”</p>
您都知道这次任务了,又何来差遣之说?</p>
莫吟渊摇了摇头:“那便设宴,迎顾三。”</p>
“姑娘打算今晚动手?”</p>
莫吟渊沉默了半响,江四娘见她无甚答复,便又提醒了一句:“虽说江晚楼是弥渡阁设在御城的一座监察机构,但明面上也不过是寻花问柳之地。姑娘若是有什么想法不愿告诉四娘,倒也无妨。只是怕到时候伤了楼里的女眷……”</p>
“四娘,我一人便够了,”莫吟渊似乎有些累了,用手撑着脑袋,声音也变得有些柔:“楼里的姑娘都回房去吧,顾三既然要来,那也是包下整个场子的。”</p>
“是,姑娘,”江四娘微微欠身,又道:“阁里传来的纸条,还请姑娘交于四娘销毁。”</p>
说罢,江四娘便朝前走了几步,手往前伸了伸。</p>
弥渡阁的纸条,由特殊材质所制成,向来明火烧毁不得,清水也无法沾湿。若非用弥渡阁研制的药水,定是无法摧毁半分的。</p>
若是以往,莫吟渊自当遵守阁里的规矩交出去,只是现在……</p>
连一张纸条,也是要留不住了?</p>
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似是有些懊恼,还有些不舍。</p>
“姑娘?”</p>
大概是莫吟渊沉默的时间久了,江四娘便又喊了一声。</p>
攥着纸条的力道不自觉地大了几分,随后便又轻轻地泄了力。莫吟渊转过身,将纸条放在了江四娘的手里。</p>
相顾无言,四娘便将纸条摊开看了一眼,随即了然——汝自由。</p>
“吟渊,你……”</p>
“无事,”莫吟渊笑了笑,随后留给江四娘的,便是一抹背影:“出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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