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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因为顾怀说话的语调太过谦和,还是莫吟渊此刻被这样的风景霎时间迷了心智,这会儿竟然笑了笑,乐然道:“好啊,那便劳烦南风了。”</p>

闻言后,顾怀还愣了愣,确信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后,眼底闪过掩饰不住的兴奋,可最后话语确实极其平淡:“如此,我们便合奏吧。”</p>

“何曲?”</p>

“《吟舒》,”顾怀不假思索:“这谱子我可是记下来了。”</p>

莫吟渊倒不觉得惊奇,毕竟撇去一切不说,顾怀原本便是一个好音律之人。碰到合心意的曲子,记下来谱子倒也不稀奇。</p>

“好。”</p>

莫吟渊应声,便走到古琴跟前坐下,与顾怀对视,乐声传出,婉转,似是流水。古琴声音低调沉稳,笛声轻快悦耳,搭在一起,竟是好听极了。</p>

一曲弹罢,两人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继而的,顾怀吹了中原曲调的乐曲,莫吟渊便附和,而后又是莫吟渊弹的扶桑调子,顾怀也是从中配合。</p>

如此一个时辰过去,最后是以《吟舒》的最后一段结束的。</p>

“琴瑟和鸣,大抵就是这样的感觉,”顾怀忍不住叹道,却也猛地想起已有许久未听过莫吟渊唱歌了。一时兴起,竟忍不住道:“吟渊不唱一曲么?”</p>

莫吟渊挑了挑眉,一时间还真拿不准顾怀是什么个意思。</p>

但所幸莫吟渊并未沉默很久,只是稍稍愣了愣,便弹了一曲,唱着附和。莫吟渊的声音是极好的,婉转,清澈。</p>

正如江四娘从前说过的,若她不是弥渡阁的杀手,只靠这些手艺,在江晚楼这个花魁的位置也是当之无愧。</p>

正想着,莫吟渊唱完了一曲,竟不免觉得伤感——江四娘,大概此生是再也见不到了吧。</p>

“今日倒是叨扰南风了,”思绪飘得很远,莫吟渊回过神来时还有些恍惚,朝顾怀笑了笑,起身将古琴放进琴包里:“想来南风定是还有事情要忙,吟渊便不叨扰了。”</p>

“倒也不是什么事,”顾怀倒也没阻止莫吟渊,只是看着她,漫不经心道:“这两日有的新事物,那便是要帮吟渊削竹笛。”</p>

“……南风又要打趣我了。”</p>

莫吟渊叹息,嘴里这般说着,心里却忍不住甜了暖了几分,瞧着顾怀走了,便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惊觉自己应是回寻然阁了。</p>

可背上古琴,却瞧见了桌上的竹笛。</p>

莫吟渊盯着桌上的竹笛看了一会儿,便伸手将竹笛拿过,收在了怀里——她当然不会愚蠢到觉着这是顾怀不小心留下的。</p>

今日出门之时,莫吟渊并未将刃霜带上,此时刚好腾了位置给这根笛子了。</p>

莫吟渊摇摇头,只得怀里揣着竹笛,背上背着古琴,朝着寻然阁的方向缓缓而去。回到寻然阁的时候,已是接近用午膳的时候了。</p>

瞧着莫吟渊回来,小裴便到厨房端了饭菜来,刚好看见莫吟渊正拿着竹笛发着呆。</p>

“哟,夫人,这是王爷的笛子吧?”</p>

莫吟渊抬眼瞥了瞥小裴:“嗯。”</p>

小裴眼里的打量莫吟渊自然是看得出来的,但她并不打算往心里去:“陪我一块儿用膳吧,我一个人吃着没什么意思。对了,昨儿还剩下一壶凝江酒,也一并取过来吧。”</p>

小裴应声去取了,莫吟渊便将竹笛放在了柜子里,用木盒装着,以防受潮。小裴回来的时候,莫吟渊已经换了新衣,小裴只得将凝江酒放在桌上:“莫要贪杯。”</p>

“可这酒我一旦喝上了,就实在难控制。”</p>

莫吟渊这话自然是开玩笑的,横竖不过一壶酒,怎么着也不至于喝醉:“更何况,这不是还有你替我分担呢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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